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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7月12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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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呼唤新型的艺术师承关系

青年报记者 郦亮

本报讯 这两天青年报记者连续关注了艺术界传统的师承关系在当今时代的变化。应该说,虽然师父和弟子之间难免打上了这个时代的烙印,但一些好的传统还是被保留下来,并且被发扬光大。然而时代已经对传统优秀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师承关系唯有进一步适应这样的要求,才可能对艺术的传承产生作用。

一对一已不能适应时代需要

好几年前,青年报记者遇到过一个书画名家,书画名家之所以成名是因为他在一些绘画技法上有不少创新和突破之处。老画家在中年的时候收了两个弟子,他是真心希望自己的艺术能够传承下去,所以对弟子总是倾囊相授。几十年过去了,弟子们已经有点领悟师父技艺的精髓了,但是不幸的是他的大弟子却突然离世。“我后悔当初只收了两个徒弟,如果能多收几个人,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焦虑了。”老画家担心只靠二弟子是无法传承自己的衣钵的。几年后也传来了老画家去世的消息。

在之前的报道中,青年报记者认为当今艺术界的师承关系主要分为三种,但是主流的还是个人与个人之间拜师与收徒的关系。虽然现在也有一些艺术界的师父(以相声和东北二人转居多),一收徒弟就是一大把,徒弟多得连师父自己也数不过来,但是应该说,绝大部分的师父在收徒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门槛设得很高,不确定拜师者孺子可教,是绝不收徒的。所以不少艺术界前辈的徒弟不多,有的凤毛麟角,有的甚至为招不到徒弟而烦恼。

时代总是难免会对传统提出新的要求。比如过去师父带徒弟,往往吃住都在一起,真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师徒关系是紧密的,也能确保未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弟子也可以把师父的艺术精髓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师承关系没有过去那么纯粹和紧密了,而且社会上的诱惑又很多,保不准师父含辛茹苦地把自己的多年心得教予弟子,而弟子却因为受到其他的诱惑弃师而去,另谋出路。这样“白教一场”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的,尤其是在一些濒临失传、经济前景又很不好的艺术领域。

时代需要新型艺术传承方式

种种迹象表明,过去的那种一对一的师承关系,已经无法适应艺术传承与发展的要求。几年前,上海京剧院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麒派老生陈少云在上海办过一个“麒训班”,就是从全国挑选二十几个麒派后生,由陈少云给他们集中授课,亲自教弟子们《鸿门宴》和《狸猫换太子》两出戏。这个“麒训班”后来出了一批优秀麒派青年演员,取得了很好的艺术传承效果。

陈少云那个时候已经61岁了。他对青年报记者谈了自己对人才培养的思考。他说自己1980年代到上海求师问道的时候,麒派宗师周信芳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周信芳的很多朋友学生还在,这让他受到了很多教益。后来老人们走得越来越多,陈少云成了“麒派掌门人”,但是此时麒派演员日益减少,陷入后继乏人的境地。陈少云把传承麒派作为己任,在成为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之后,他首开“山门”,收了两名弟子。但是陈少云已经上了年纪,两名弟子远远不能解决麒派艺术传承的紧迫性,非批量生产不可,所以就开设了这么一个“麒训班”。后来“麒训班”中的几个拔尖青年又拜陈少云为师,在课程结束后继续深造。

这种“一对多”的办班进行艺术传承的方式后来被许多艺术名家借鉴。去年京剧大家尚长荣在上海京剧院向青年人传授他的“尚长荣三部曲”,以戏带人,发掘培养了一批优秀青年京剧演员。应该说,这样的“一对多”的传承形式,解决了过去“一对一”时人才培养数量太少,人才培养速度太慢的问题。而且又不是“流水线作业”,办班的过程之中还是有老师对于学生的因材施教,精耕细作。而从班级中挑选尖子纳入师门,也被看成是艺术传承的提高版。

按照传统艺术界的规矩,拜师收徒是有一个很繁琐的流程,而且师父收徒被认为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哪怕对于后生有半点看不上眼,也未必会收其为徒。这一方面显示了师门庄严,艺术传承是很严肃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因为门槛太高,也制约了艺术的传承与发展。“一对多”的集中培训从某种意义上解决了这个问题。在班级中,老师和学生不是师徒关系,但这不影响老师向学生传授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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