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35版: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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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9月1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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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心记

与我们每个人有关

【文/石上】

这是注定会让那些希冀在真正的小说里找寻意义,接受教育的读者失望的书。

也许是种巧合,我真的是在一个礼拜天的早晨读完了这本短篇集子。十几万字,十几个故事,散发着一股阴暗幽凉的气息,感觉像是独自走过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市镇。

《吹手向西》、《巨婴》、《蝴蝶与棋手》、《仪式的完成》,是我想象中的恐怖小说。可能这驳逆了作者的本意,但我仍然固执地认为:苏童在个人写作的同时,达到了那些所谓的恐怖小说刻意追求而不得的东西——神秘而又饱含危险的氛围。相对于这一点来说,起因和结果已变得不再重要,叙事的过程高于一切。尽管这是些流于俗套的故事:异域的猎奇和不可思议的事件。苏童棋高一着的要害在于:文字更加唯美润泽,表达更加深遂,场景更加随意单纯,离读者更近。这对气氛的营造并不是损伤,而恰恰相反,它使得死亡尖锐的气息变得饱满,并弥散开来,来到每个阅读者的身边。

在《美人失踪》、《一个礼拜天的早晨》、《灰呢绒鸭舌帽》、《饲养公鸡的人》、《我的棉花我的家园》、《小莫》几篇里,死去的人影响着主人公们的生活,并希望这种影响通过死亡得以延续。因此由横祸、疾病、饥饿等种种方式演化成的死亡,在文本中彰显出一种力量,使松散平淡的生活变得紧凑瓷实起来。生命显得更有意义,更富于光泽。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天使的粮食》、《两个厨子》、《霍乱》、《奸细》,是我不喜欢的部分。小说中,有人渴望通过死亡的方式来归依传统,有人试图通过死亡来验证生的意义,有人在死亡的阴影里迷失了自己,有人在获得生命的同时也迎来了灵魂的死亡。可以看到作者试图运用意义来解读死亡的努力,但较之那些更加隐晦的作品却失去了奔突的力量。

《樱桃》是一个我喜欢的爱情故事,有着聊斋的风味,又让人想起徐于。它在一种清凉的氛围中娓娓道来,不动声色中却有着稍纵即逝的速度。凝练单纯的语言使其具有一种玲珑剔透的质感。爱,伴随着孤独应运而生,死亡的背景加重了感伤的调子,也为阴影中的人性平添了明艳和温暖。它在一团冰冷的世俗中,就像寂寞燃烧的光焰照亮被生命晕红的脸庞。

我喜欢这本书,因为它与生命有关,而生命又与我们每个人有关。

 

 

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