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纪录片呈现给观众的,不仅是主人公的工作过程,更多的是通过采访和拍摄,对其充满热情的工作状态与工作信念进行了多角度记录。 工作本无优劣之分,心态决定职业格局 作为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烦恼。日本NHK电视台每周一晚上都会为上班族准备一档非常正能量的纪实节目,叫《行家本色(Professional)》,是聚焦于各行业专业人士、传统匠人的纪录片。开播以来,迄今共报道过350多名来自不同领域的代表性人物,其中包括医生、工匠、芭蕾舞演员、保洁员、料理人等各种职业,更不乏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美国职业棒球选手铃木一郎、日本著名演员高仓健等知名人士。制作人石田凉太郎表示,开播12年以来,《行家本色》的宗旨从未改变,“我们希望这部纪录片能够激励更多的观众,以积极的心态迎接明天”。 20世纪初,日本特别流行拍摄以“加油”为主题的纪录片,回顾日本以往取得的成绩。事实上,日本当时正值经济低迷期,媒体越是宣传日本的“厉害”,观众就越觉得有问题。在此背景下,《行家本色》决定换个角度,不看过去,只看现在。 播出后,节目效果超乎预期。不少片中主人公的人生感悟已经成为观众的座右铭。比如动画导演、漫画家宫崎骏感叹“多数重要的事情,都挺麻烦的”;已故著名演员高仓健认为“保持真心重于一切”;日本国脚本田圭佑坦言“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数百集的《行家本色》,都有一个共同点——重温主人公人生低谷和奋斗期的故事。石田凉太郎说,这是故意而为,因为再厉害的人也会遇到种种困难,希望以此打动观众,激励观众像主人公一样努力工作,努力生活。 东信是日本有名的高级花艺定制师,他曾想成为摇滚乐手,为追梦而来到东京,却因花店打工的经历与花艺结缘。他致力于钻研、寻求植物的表现力,开始创作“植物雕塑”并逐渐获得世界各地的关注。并创办了实验性植物集团,用来探索植物的不同潜能与可能性,并不停创作那些被认为是打破传统审美的作品。 东信将他未完成的音乐梦想也投诸花艺创作中,在他看来,花朵并不仅仅只有姿态与香气,也有其音乐般的氛围与节奏:“关于创作的所有灵感,大都来自于植物本身千姿百态的个性。如果说生命与音乐都是线性的存在,那么对于植物生命的探询,也许就是所谓音乐性的表达。” 东信著名的研究计划是将特制的“盆栽”送上三万米的高空,在接近太空的平流层中,用六架专业GoPro摄像机,完整记录了美丽的植物从上升、爆破,到最终陨落的每个瞬间。有人觉得他的作品残忍,但是东信却说:“这些看起来有点无情,但是我所追求的正是通过接管它们的生命来创造另一个生命。正因为这样,才使得我带着虔诚和严肃的心态来对待我的职业。” 所谓“职人”,用虔诚和严肃的心态来对待自己的职业无疑是最重要的,而职业本身并无优劣之分。哪怕是保洁员,依然能展现“职人”的光芒。 羽田机场曾连续两年荣获“世界最干净机场”称号。而支撑着这项荣誉的却是位女子——新津春子。她熟记80多种清洁剂的用法,能够根据污渍的成分调配出去渍方案,还发明了方便使用的清洁工具。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研发人员干的活,其实却是一位日本普通女保洁员的日常技能。 新津春子17岁前一直生活在中国。之后来到日本,刚开始父母找不到工作,为了补贴生活费,17岁的新津要把所有的课余时间用在打工上。由于语言不通,只有保洁的工作愿意要她,为了生计她只好做保洁工。多年来新津兢兢业业,凭着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走到今天。她从事清洁工作29年,是“日本第一大楼保洁工”,也被誉为日本的“国宝级匠人”。新津工作的地方,是日流量高达20万的东京羽田机场。新津23岁成为羽田机场的基层保洁员,到今天,负责管理整个机场300多名保洁员。 “怀着一颗亲切的心去做清洁工作”是NHK对新津的评价。最初工作时曾指导新津的师傅告诉她,心态不够从容的人,是无法温柔待人的。这么多年,新津只想做好一件事——让“羽田机场每天都像崭新的一样”。按新津的要求,别说灰尘,连异味的存在都是不允许的。她说:“如果我只有这件事能做,我就把它做到极致。保洁工作,就是我的归宿。” 曾经,新津工作时,经过的人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她说“请”,也没有人搭理她。如今,有不少人在羽田机场遇见新津时会向她道谢。新津在这个被许多人忽视的岗位上,找到了存在的价值,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没有人生而为“神”,只有不懈破题的人们 宫崎骏公然在镜头面前“唱衰”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不要做导演的好,不是谁都能成导演的。真的,他不适合,想干和能干是两回事。”这已经不是宫崎骏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如此“爆炸”的观点了,他甚至在记者发布会中直接斥责儿子,理由也说得很直白,他认为儿子没有这样的才华。纪录片一开始,就交代了父子两人之间存在不为人知的深刻矛盾。 2010年7月,吉卜力的新作准备室里驻扎着宫崎吾朗的团队,正在紧锣密鼓进行《虞美人盛开的山坡》的制作,此时距离电影上映还有一年。宫崎骏每天都要往这里跑,给画师提提意见,哪怕没事也会来瞎转,但就是不跟儿子说话,儿子也不抬头看父亲一眼。宫崎骏在工作室里看到有盒糖,就拿来分给大家吃,直到最后才分给儿子…… 最初,宫崎骏就非常看不上儿子的台本,“这种没灵魂的画,画再多都没用”。面对老爸毫不客气的批评,宫崎吾朗倔强地坚持自己的创作方式。在他苦苦思索时,宫崎骏还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他压根就没想明白,赶紧放弃吧”!这个倔老头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由自己来制作《虞美人盛开的山坡》,完全剥夺儿子的监督权。 虽说,父子之间存在巨大的隔阂,但在儿时,宫崎骏从未掩饰对于儿子的溺爱,以前为儿子画的速写一直都保留着,他也曾表示:“自己做的动画都是为了逗儿子开心。”宫崎骏自己也知道,因为工作的原因对儿子有所亏欠。反对儿子进行动画创作,完全出于对动画的执着,这让宫崎骏根本没有办法停止担忧。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并没有放弃对儿子的帮助,他让人给儿子带去了自己画的原稿,用自己的方式指导儿子,画中女主角走路时微微前倾的姿态,让人物整个形象焕然一新。这张画稿胜过了所有言语。宫崎吾朗瞬间领悟了人物的个性,创作也顺利进行。他还顺着这个思路,彻底改变了许多构图,人物设定一下子就顺畅了起来,分镜上的灵感源源不断地涌现。 影片上映后,获得广泛好评,还成为2011年日本本土电影票房冠军。更获得了有“日本电影奥斯卡”之称的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动画电影奖”。一年的全情投入,无数次的争吵、冷战和对峙。最终,换来了老爸三秒钟的赞许。对于宫崎吾朗来说,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人会抱怨自己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也有人会像宫崎吾朗一样被人嫌弃不适合当前的工作……在93岁高龄的寿司职人小野二郎眼中,这些都不能成为你做不好工作的理由。他说:“你现在在做的工作,就是你的天职。” 即便年过耄耋,小野二郎依然每天到店辛勤工作。他的那间位于银座办公大楼地下室,只有十个座位的寿司小店“数寄屋桥次郎”是世界上最小的“米其林三星”餐厅。这里没有菜单,小野二郎是根据当天买来的材料定菜品的。这里也没有酒水饮料和小菜,只卖寿司,平均用餐时间仅15分钟。即便如此,想要光顾这间寿司店,依然要靠十足的运气才订得到位子。米其林餐饮指南说:你可以只为了这间寿司店去日本。 至今,小野二郎已经工作了80多年,他说,自己工作了80年了也没有厌倦。有人曾经问过他:“来生还要做寿司手艺人吗?”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是的!”因此,在审视人与工作的关系时,他认为,不是工作不适合你,而是你要去适应这份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是如此,在考虑很多事情的同时,不断地去尝试,不断地想着自己要再进步一点。只要努力去做,自己就会渐渐喜欢上这份工作,然后迷恋上这份工作。我现在都90多了还在做这份工作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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