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非洲并非我本意,迟迟不准备行李,总幻想着突然可以不去了,实在是惧怕那里的炎热和干燥。但是,下了飞机,面对肯尼亚的清凉世界,我一直在问自己:这是非洲吗?这是赤道穿过的国度吗? 一方水土只能养一方人 人类发源地之一的肯尼亚,除了沿海为平原,其余大部分是平均海拔1500米的高原,首都内罗毕海拔1680米,全年最高温度22℃~26℃,最低只有10℃~14℃。低于10℃就可能发生冻死人的案例。这完全颠覆我对非洲的主观印象,它居然是人类宜居的地方! 内罗毕是东非的最大城市,非洲最大城市之一。没有地铁,没有高速公路,少有交通信号灯,只有两车道的公路,拥堵起来让人没有脾气。能看见的公共交通,就是那几辆还在喘气能跑路的破车,但这一切对原先没有多少路的内罗毕来说,已经有了天大的改善。于是,肯尼亚人就迈开他们的大长腿,行走在公路边的泥地上,上班族中的白领、蓝领无一例外,难怪马拉松锦标赛前三名,全由肯尼亚人包圆了。再仔细看,他们无论上身多么粗壮,两条腿就像鲁迅小说里描写的,像制图用的圆规:细长笔直。 穿过熙攘嘈杂的内罗毕市区,来到丹麦女作家《走出非洲》的作者凯伦故居,这个僻静的庄园,仿佛是一个伊甸园,绿树成荫,鸡蛋花树下的那座白墙红瓦的别墅,别致奢华散发出浓浓的贵族气息。富家女凯伦从1917年住到1931年,那时还没有电的肯尼亚,房间里的电话和留声机成了时尚的摆设;她的丈夫是一个狩猎爱好者,在客厅、书房和卧室都摆放整张的狮子皮、豹子皮和大象腿做的床边柜。野性与优雅最终没有融为一体,之后,她与丈夫离婚,和爱人丹尼斯爱得死去活来。心心念念想种植咖啡豆的凯伦,从国外买来咖啡烘干机,一个咖啡种植园呼之欲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大火,把她的理想化为灰烬,再加上爱人的去世,执着地热爱非洲想拼命融入的凯伦,怀着诸多的不甘走出了非洲,也成就了一部传世之作《走出非洲》。凯伦的优雅和哀愁,将永久回荡在她的故居。 我们当天的晚餐是肯尼亚出名的菜肴——烤肉,除了猪羊牛肉外还有鳄鱼肉、鸵鸟肉等,说实在的吃烤肉本不是我们的强项,再加上鳄鱼肉、鸵鸟肉老得像块橡皮,没有好的牙口是对付不了的,但是边吃边看的非洲舞蹈,使我们几乎忘记了这难吃的烤肉。 从色彩上来说,非洲的舞蹈穿着艳丽,大红大绿视觉冲击力强;从力量上来说,他们肌肉的张力和爆发力是前所未有的;从体型上来说,女的前凸后翘,男的肌肉油亮,倒三角体型。他们无论男女,腰以下就是腿。舞蹈内容和他们的生产、生活、生存相关,手长脚长,使得满台看到的就是长胳膊长腿在飞舞,跳得一丝不苟极具野性的美。这是迄今为止看到的最美的非洲舞蹈。 “前菜”也顶级到令人怦然心动 近距离看见斑马,初来乍到的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叫起来,而我们的地陪,一个肯尼亚小伙却一脸不屑地说:“这是小饭。”他在中国留学过两年,我们理解他的意思“这只是前菜”。 我们住在肯尼亚著名的树顶酒店,这座酒店真的是建在树上的。在二十世纪初酒店就在那里了,最初是由定居肯国的英国退伍军人,为欣赏野生动物和狩猎搭建,有点像吊脚楼,但它的名气很大,1952年当时还是英国公主的伊丽莎白也来这里观赏野生动物,夜里接到了她父亲乔治六世驾崩的消息,英王室宣布她继承王位,第二天她回英国继位去了。于是“上树公主下树女王”一直流传至今。如今酒店的规模更大了,上下三层,全部用树木建成,底部离地面有10多米,所有的客房都面对池塘,池塘周围都布有电网,客人进了酒店就不能再出去,因酒店周围都有野生动物出没。酒店的房间小到开门就顶着床,房间虽小五脏俱全。二楼有一间休息室免费提供茶饮点心。酒店和客人约定大象、 野牛、豹子、瞪羚、犀牛、狼的出现各按几下铃。 下午四五点,先来的是野牛、瞪羚、狒狒,它们相安无事各自在池塘边喝水休息,没过多久非洲大象三五成群地出现在池塘边,大象不仅喝水还吃土,据说这土里有盐,是酒店定期洒的盐。时间长了,大象也知道这土吃了对自己好,就定期过来吃。大象来了其他动物就知趣地不过来,非洲五霸之一的野牛,依然过来喝水,大象家族中的公象出面赶走野牛,没有打斗,是一物降一物式的驱赶。据深夜一直关注象群的客人说,二十多头大象整晚在池塘边互相鼻子靠着鼻子,把小象团在中间依偎着休息,动物如人也! 我们一行人继续向马赛马拉挺进,经过赤道横跨肯国的地方,地陪让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我们兴高采烈地下车。赤道分割的南北半球,就在我们的两脚之间,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神奇地方。我们下车后却失望至极,一大片空旷地,竖着一块铁皮牌子,标志这里是赤道横穿肯国的地方,周围搭的简易棚售卖粗糙的旅游纪念品。有一个当地人,像玩魔术似的,拿一个小盆,里面倒上水,上面放一根小小木棍,在北半球时,木棍是顺时针方向旋转,也就是说水流是顺时针流动的;把盆搬到半米远的地方,也就是南半球时,小木棍在水里是逆时针方向旋转;再把盆搬到中间,也就是赤道时,小木棍在水中是不动的。表演波澜不惊,一群围过来围过去观看的人一脸茫然,三五成群在议论,搞清楚了的茅塞顿开,赶紧拍照。这比课堂上还生动的地理知识,可是被搞得就像耍把戏变戏法一样,我也真的“醉”了! 朝圣马赛马拉国家公园 马赛马拉国家公园在肯尼亚的西南角,面积1500多平方公里,与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野生动物园比邻。我们是乘小飞机进去的,机场就是在草地里开出一块平整的红土地,每每飞机降落和起飞,就会高高地扬起如烟般的尘土,倒也有几分野性的美。当地人在机场边缘摆出地摊,不叫卖也不强卖地守株待“兔”。来接机的两个当地人身披方格红布,腰上佩着短刀,开着他们改装后的越野车——车的两边没有窗,只用厚塑料薄膜用拉链拉上,卷上去视野就十分开阔,便于观赏野生动物;车的顶部也是随时可以掀起来。 为我们开车的丹尼尔,拥有三辆越野车,是个小老板。他生于斯长于斯,对哪里有狮子哪里有豹子烂熟于心。况且草原每天有很多越野车,载着游客在里面巡游,司机们情报是互享的,哪里有情况所有车都朝那个方向开去。丹尼尔具有猎人的机敏,我们第一次进去就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看见一公一母两只狮子,雌的在睡觉。不远处有一只被吃掉一大半的角马尸体,显然它们是吃饱了在这里休息。狮子见有车子向它们围过来,并没有逃跑,它们见惯了这种没有敌意的围观,一阵“长枪短炮”的拍摄后,只有公狮子为了显示它的威风,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它那锐利的大牙,示威了几次。当微风吹起它满头棕色毛发时,公狮子确实比母狮子漂亮。丹尼尔说,在动物世界里,公的比母的漂亮。同时他介绍说,公狮子是负责守护家园和传宗接代;母狮子出去捕猎,捕到猎物先让公狮子享用,然后母狮子才带着小狮子,吃公狮子吃剩下的食物,比人类社会有过之无不及啊。如果母狮子生出的小狮子也是母的,那么公母相安无事继续生活在一起;如果母狮子生出的小狮子是公的,那母狮子必须带着小公狮子离开,不然公狮子就会把小公狮子杀死,因为动物界没有什么伦理道德,小公狮子就是公狮子潜在的情敌。 看似寂静平和、风和日丽的草原,却每天都在上演厮杀抢夺弱肉强食的戏码。草原五霸分别是:狮子、大象、豹子(分猎豹和花豹)、野牛、犀牛。五霸中狮子是王,它是草原食物链的最高端。第二天我们就发现被杀死的猎豹,地上有搏斗过的痕迹。丹尼尔说它肯定误闯了狮子的地盘。豹子也是响当当草原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就这么横死在这云淡风轻中。有趣的是我们看见一群斑马,估计是一个大家族,在草地上安安静静地吃草,只有两只斑马,互相依偎着,头和头互相交叉站在那里。地陪说,这两匹斑马在站岗放哨,头互相交叉便于前后观察,互相依偎可以互相借力不至于太累。观摩了现实版丛林法则,可以得出:规矩和组织纪律就是丛林里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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