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出品现代舞《熵》开启世界首演

中国青年舞者重构“熵”的秩序

青年报记者 冷梅

    现代舞《熵》剧照。

一个剧场,一张票,拿着票走进剧场,舞者谢欣看到了尹昉出演的独角戏。舞台上的尹昉做着关于熵的实验,冰块融化、玻璃球散落一地、物体由有序变成无序。“熵增是不可逆的,”舞台上的尹昉像科学家,也像造物者。来自于尹昉编导、舞者谢欣领衔的现代舞《熵》,于3月19日展开世界首演。这部受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剧场委约的作品,借用了物理学概念“熵”,通过重新定义身体的重量、结构、方向,对身体进行分配、限定和统领,重新建立起一套身体运行规则,从而观看身体秩序的构建与变化,用身体去演绎宇宙规律。

青年报记者 冷梅

34岁的尹昉是《蓝色骨头》中的钟华、《少年的你》中的警察郑易、《一点就到家》中的李绍群,“演员”身份之外,尹昉还是名“舞者”。阔别六年后回归舞蹈剧场,这是他的首部全长度作品。刚刚夺得《舞蹈风暴》第二季总冠军的谢欣与她的舞团也倾情加盟,尹昉与谢欣借用多变的舞台语言和肢体动作带来他们对这个物理定义的反思。

去年立夏,尹昉无意中看到了“熵”的概念。当时疫情已经渐入平缓,原先停顿的工作也逐步开始恢复,但他和所有人一样,目睹了世界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在混乱中迷失挣扎。“所有人都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我觉得‘熵’的概念和我那个阶段的感受很像。”

现代舞《熵》曾于2020年8月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试演,口碑爆棚。此次展开世界首演并加场巡演,主创团队邀请到电影《暴裂无声》的声音设计王宇波为演出进行现场伴奏。结束上海首演,《熵》还将受邀前往北京、广东,之后将去意大利威尼斯参加双年展。尹昉与谢欣在接受青年报记者采访时,抛出了关于熵与人生秩序的深层发问。

对话

真正找到自己的“度量”

青年报:在舞台上呈现的这个熵增定律中,你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尹昉:经历过去年新冠疫情之后,我对世界秩序的变化,人在外部不可抗力的变化中呈现的状态都有一些新的体会。我想借用这个物理概念去连接人在各种社会关系里,情感轨迹中,对秩序的构建、变化、消解、逝去、混乱等等的反思。通过舞美我希望能创造一个空间环境,它是一个容器,这些舞者在容器中让身体的运行规则发生变化。

青年报:6年阔别舞台重新回归,对舞蹈表达又有哪些新的领悟?

尹昉:离开了这么久重新回归,反而不太受到其他人影响,我会更坚定形成自己的风格、概念或者审美。当然,人在不同阶段,都会有新的感悟,受到新的启发。我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表达什么,并在这个过程中尽量去真实还原想要的状态。

青年报:创排《熵》让你对生活的理解也有所变化吗?

尹昉:不管是熵增还是熵减,我希望可以适度消解熵本身对生活带来的伤害。如果熵增不可逆是条定律,那么人类的熵减是否还有意义?你需要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一个“度量”,看待事物的一种包容性。

青年报:引入现场音乐伴奏,和舞蹈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尹昉:如果说舞者是舞蹈剧场里的一个实验对象,我希望音乐能多提供一种视角,并来主导这个实验,用它来干预这个实验的发生。音乐放在台上,并在这样一个位置,提供的就是舞台视角的多样性,多了一个层面的想象空间。

在限制中突破身体惯性

青年报:引入现场音乐伴奏,和舞蹈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谢欣:除了舞蹈的本体之外,现场音乐一直是这次创作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熵》的艺术性。创作中,舞者时刻与音乐保持了一种近距离的对话。

青年报:作为一名舞者,音乐的好坏对你在舞台上的表现会产生很大影响吗?

谢欣:我自己没有对音乐好坏有评判标尺;但是,我对音乐给我的启发,带来身体的愉悦感和创作激情有很多感受。我想说,没有人,就没有熵。舞蹈中,我被搭档尹昉不断压制,这种身体的运行规律其实可以放在很多人与人的关系中。这次的音乐表达,可以让我以一个“人”的身份去参与《熵》的舞台表达。

青年报:这部作品对舞者来说,难呈现吗?

谢欣:我觉得《熵》对舞者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挑战。尹昉对舞者身体给了非常多的限制,经常会跟我们说:“这样不对!”但是这一刻,他对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看得异常清晰。通常是在限制中,你的身体才会突破惯性,构建出“熵”的物理结构变化,以及身体崭新的运动轨迹。尹昉让舞者不断接受挑战,尽可能趋向于更为“极致”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