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保护条例’里有我们少年的声音”“一封感谢信鼓励学生为自己‘代言’”“我想带我的小狗去江边散散步”“小小头盔大大安全”……对很多普通公众而言，立法是庄严的、神圣的甚至是有些神秘的，似乎没有什么前置的交集，但这十年，立法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在上海地方立法中越发生动演绎。
校园里的师生、居民区的“小巷总理”、外卖骑手、人民公务员代表等，昨天在市政府第六会议室召开的“打造全过程人民民主最佳实践地——地方立法积极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探索与实践工作汇报会”上，深情讲述自己亲历的故事，这恰是观察上海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最写实的窗口。
青年报记者 刘昕璐
“未保条例”里有城市少年的声音
对上海市延安初级中学的学生傅裕来说，今年1月27日特别难忘。当天，受上海市人大法制委、法工委的邀请，他作为《少年日报》的小记者代表和22名伙伴一起走进了上海市人大常委会会议厅，参与模拟审议《上海市未成年人保护条例（修订草案）》《上海市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条例（草案）》。
网络已触及了未成年人学习生活的方方面面，“网络保护”是“未保条例”中的重要部分。傅裕也参与了网络问题修改意见的前期调研。他与另外四名同学观察到身边同学沉迷网络游戏、盲目追星的现象，因而，他们在意见中特别提到网络保护，以及对网络产品和服务提供者的责任要求。
“电子产品中的‘青少年模式’过于低龄幼儿化”“学生隐私保护机制需要得到完善”“要建立全市中小学生心理素质健康监测机制”……“少年代表”的关注点遍布校内校外、线上线下。在畅所欲言提出20多条修改意见后，“少年代表”庄重地按下表决器，给“条例”投了赞成票。
2月18日，《上海市未成年人保护条例》修订案正式表决通过。傅裕放学到家得知这一消息，来不及换下校服就激动得跳起来要去翻看即将实行的“条例”全文。他惊喜地发现，他与伙伴们的意见被转换为严谨的条文出现在了“条例”中。加入了“少年声音”的“未保条例”更贴近青少年。
现场，华东政法大学附属中学教师刘美月讲述的故事是以一封感谢信开头的。2020年10月25日，学校收到了一封来自全国人大法工委的感谢信，学生李骏豪提出的一条建议被新修订的“未保法”采纳了，全校师生都为之沸腾。
刘美月感慨地说，从国家层面的“未保法”到市级层面的“未保条例”修订，都活跃着附中人的身影，全校师生对立法修法民主参与的热情持续升温。“中学阶段是学生接触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的启蒙阶段，更是感受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优势的关键时期。立法者对参与者的热忱回应，正极大地鼓励着学生参与国家制度建设和民主管理的热情与信心！”
将“无序的声音”纳入“有序的表达”
当下，当大家走进中远两湾城会发现，贯通后的苏州河步道越来越美丽怡人，特别是随着《上海市黄浦江苏州河滨水公共空间条例》的落地，这条开放共享的花园式滨河岸线管理也更加有序规范。普陀区宜川路街道中远两湾城第三居民区书记恽梅就亲历了如何将“无序的声音”纳入“有序的表达”，让群众参与“全过程人民民主”立法践行的全过程。
恽梅回忆，当时，中远两湾城1.69公里岸线成为苏州河42公里岸线最后一个“断点”，但对这个有着近5万常住人口的特大型社区来说，要想实现贯通开放，就得将小区内沿河空间开放共享出来。一时间，炸出了各种声音——
“这是我们小区的步道，为什么要让别人进来啦？”
“开放后外头人进来，安全问题谁来保证？”
“万一有人过来跳广场舞，奈么好来，要吵色特来！”……
人民城市人民建，让百姓在基层社会治理中表达合理意见和诉求，正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体现。在恽梅眼中，这就好比大合唱，表达不是杂乱无章，无序和无据的，而是要让居民群众的诉求变成有序的建言，也为立法绘就“民声的底色”。
在区有关部门支持下，街道、居民区三方合力，组建了社区达人+委办专家的“智囊团”，邀请业委会及业主能人，连续召开磋商会；针对集中反映的热点问题，与区有关部门设立“联合接待点”，为业主提供“面对面”答疑。聚焦居民关切，职能部门、法律专家、规划设计师一起开展直播访谈……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业主最终消除了顾虑，投出同意贯通的一票。
前前后后，恽梅还和同事们将收到的2000多人次的意见建议做好汇总梳理，将这些声音切实带到立法征询的现场。“立法过程中，唯有站在百姓的立场，积极让百姓参与，才能最终让百姓受益。”恽梅对此深有体会。
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贯穿于地方立法全过程
立法是为国家定规矩、为社会定方圆的神圣工作。当天，围绕《上海市非机动车安全管理条例》和《上海市城市更新条例》，还有许多温暖的民主细节都被亲历者提及。
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虹桥街道考察基层立法联系点时首次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指出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
对此，市人大法制委主任委员陆晓栋介绍，市人大正全力推动基层立法联系点提质增效，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贯穿于地方立法全过程。“截至2022年9月底，立法联系点设立六年多以来，总共对97件法规提出12340条意见，其中1148条意见被不同程度采纳。尤其是习近平总书记到上海考察联系点以来，联系点提出的立法建议数量和采纳数量呈逐年增长。”
“地方立法全面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大理念，要求我们在地方立法的全过程各方面都要坚持贯彻落实全过程人民民主要求。”陆晓栋介绍，市人大已经建立了比较完整的公众参与立法的制度和形式，包括法规草案公开、立法调研座谈、立法评估和论证、立法听证以及基层立法联系点等，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要进一步完善制度机制和程序，在加大实施力度，增强工作成效上下功夫。
未来，市人大还将在编制立法规划计划过程中，向市级、区级乃至街镇等基层单位和高校院所以及专家学者等多方面征求意见，认真研究各方面提出的立法建议选题，在集思广益的基础上，通过立项联合论证等机制筛选确定立法项目，力争从立项源头上发扬民主、科学决策。在法规草案公开征求意见过程中，在坚持原有登报征求意见的同时充分利用信息网络的便利性、及时性，以草案征求意见带动法治宣传，进一步增强草案公布的知晓度，并注重加大反馈力度，在广泛汇聚民智、最大限度凝聚立法共识的同时，进一步提高公众参与的体验感和获得感。
同时，在立法调研过程中，在发挥联系点作用过程中，将继续开拓思路，不断提升法规草案征求意见的匹配度和实效性，及时反映经济社会发展和基层治理中遇到的涉法问题和基层立法诉求，为制定和修改法规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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