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报首席记者 范彦萍
本报讯 务实是全国政协委员、金杜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毅给人最深刻的印象。
就在今年1月份，他提出的《关于加快制定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的提案》被评为全国政协2024年度好提案。而去年，他撰写的《关于进一步完善人工智能算法治理体系的提案》又被诸多媒体接连报道。
谈及履职成就，张毅自信地表示，2024年既是耕耘年，又是收获年。
1500多字的提案背后是几万字的调研报告
最近，张毅有些忙，他忙着撰写今年全国两会的提案，深入调研，认真撰写，精心打磨。
当被问及接连两年撰写数据、人工智能提案的他会否再续前缘，提交一份人工智能方面的新提案，张毅的回复有些出乎意料，“我觉得还需要进行更多的思考调研，才能更好地撰写相关提案。”
经过去年一年的履职，张毅总结了一些独门心得：撰写高质量提案，首先切口要小，其次是调研要深，最后是建议要实。
翻开张毅的履历，除了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和律所高级合伙人的本职工作，他的社会职务很多，有中国经济50人论坛企业家理事，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理事，上海市新联会会长，上海市知联会副会长，上海长宁区政协副主席，上海长宁区知新荟会长等。而这些也成为了他取之不竭地撰写提案的灵感来源。
发现问题很容易，解决问题很难。这是张毅在撰写《关于进一步完善人工智能算法治理体系的提案》时的真切体会。
一个1500多字的提案，背后是几万字的调研报告。前前后后他调研了不下十几家企业，遍访了人工智能专家、功能性平台负责人、企业高管、法律专家、监管部门负责人、行业协会负责人等等。
在张毅看来，人工智能立法的最大难点并不在数据、算力等，而主要是算法。在一次和人工智能企业高管的交流过程中，对方吐露，其实，算法企业自身也在寻求如何让算法更透明的答案，希望合理调整各项参数。追求算法和伦理之间的平衡，探索如何让人工智能更好地服务人。
张毅指出，算法技术全面步入应用阶段，但同时也引发了诸如算法歧视、算法黑箱、信息茧房、算法霸权等法律甚至伦理的一系列问题。如何在促进发展的同时，更好地完善人工智能算法治理体系，监管手段和能力如何提升，对我国相关产业的发展和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至关重要。
他认为，一方面我国已出台的算法管理规定存在不足。另一方面管理机构部门化，存在监管竞合或真空。我国尚未设立统一的算法监管机构。此外，还存在算法侵害的认定和维权困难。算法提供者拥有信息资源和技术优势，算法机制和决策过程不可解释或难以理解等原因，被算法侵害对象面临“理解难、取证难”问题，而执法者也面临“认定难”问题。
“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AIGC）正带来新的挑战。AIGC大模型具有基于海量数据进行自学习特性，迭代快，其在垂类领域应用也在快速多样化，难以为现有监管体系和技术/工具覆盖，从而产生监管真空或失焦的情况。”张毅担心道。
多方调研形成专报，就重点问题建言献策
为了推进人工智能法的立法，作为上海市新联会会长的他去年带领新联会的会员们对算力问题进行专题调研，并形成了专报。有关部门还联合发布了全国第一个省一级的法律科技行业的专项政策。
在和主管部门进行频繁地沟通后，张毅愈发觉得人工智能法的立法十分迫切。“如果企业不考虑消费者的权益，一味追求企业价值最大化，长久不了。”
为此，他建议，尽快推进人工智能法的出台，构建人工智能算法治理体系，弥补监管体系空白。同时，可考虑通过针对性的法规予以补充规范。针对产业链上各主体，采取权责相统一原则，根据不同主体对于人工智能系统的控制力度来加诸相应的合规义务。将人工智能和算法技术按风险等级进行划分并采取不同监管措施，并设置事前、事中和事后全生命周期监管措施。
他还建议，要强化和创新算法监管。强化由网信牵头，发展改革、数据、工信、公安等多部门共同参与的算法治理联席会议制度，完善“横向协同，纵向联动”算法治理格局。借助市场力量，外聘或者借调算法及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共同参与监管流程，补齐监管技术短板。引入“监管沙盒”制度，允许算法及人工智能企业在监管机构的监督下，于相对可控的环境内进行试验性的开发、测试和验证。此外，还可考虑探索将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人工智能监管，以提高监管效率。
“我们要进一步保障用户权利。推进算法服务商以个人能够理解的方式披露算法风险与可能产生的损害、算法运行步骤与决策结果间关系等运行规则，减少专业术语，便于用户理解和决策。要求算法服务商在个人用户决定选择拒绝使用算法服务的情况下，进一步优化用户便捷关闭算法服务的选项。”他还建议，拓展算法侵害行为维权路径与责任模式，增强用户维权力量。在算法侵权的诉讼中采取“过错推定”归责原则，实行“举证责任倒置”。
张毅透露说，今年，他将把重心放在民营企业发展上，目前，他自己撰写了一份关于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的提案的初稿。“2月18日，民营企业座谈会刚刚召开，我正在酝酿相关提案，打算就拖欠民营企业债的问题建言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