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奥涅金》
2019-05-19 生活

文/老何

上天让我们习惯于各种事物,就是用它来代替幸福。

我们接受到的俄国文学是宏大而深刻的,是探讨人与社会、与世界的关系的。再看《奥涅金》,我看到了这部经典文学在现代语境下的光辉——既有原著里宏大的东西,也有更细微、更关注人这个个体的部分。

两年前,从乌镇戏剧节归来,看到一则报纸夹缝里的轶事,说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为一座普希金雕像写纪念词的时候说过:“普希金的作品不应该叫《叶普盖尼奥涅金》,而应该叫《塔季扬娜》。”彼时我对这则轶事信以为真,至少在乌镇戏剧节看《奥涅金》时,塔季扬娜的形象让我印象深刻,全场的亮点都在这个女性的身上。

但复看的时候,许是因为对该剧堪称完美的调度已经有所熟悉,能空出眼睛来多看导演留下的线索,而不只是聚焦在好看的表演上。这时我发现《奥涅金》讲的还是奥涅金。尽管有贯穿全场的歌者和旁白,由两位演员饰演的奥涅金还是独一无二的:年轻的奥涅金拒绝过塔季扬娜,在决斗中杀死好友,在自我放逐中又清理了自己对塔季扬娜的感情,但这不是奥涅金,年老的那个演员,没有具体的情节点,才是全部的奥涅金。他是故事唯一的完整叙事者,像是舞台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经历过的故事,他的情绪是趋于平稳的,没有失去爱的懊悔,也没有决斗时的冲动,就是一个时间或者往事的化身,注视着年轻时的自己,也反省自我。他既是奥涅金,也是台上所有人物的心理历程,是每一个人在年老时回顾人生的常态。

年老的奥涅金容貌不再,他所钟情的塔季扬娜也不会依然美丽,如果接着演下去将是所有盛大的美丽都颓废衰老,这时的奥涅金才知道他年轻时钟情的是什么,那是生命的蓬勃,不管是激愤还是错过,都是生命力的副产物。年老的奥涅金也不再有英雄的锐利,他不再是只属于普希金的背负使命的多余者,而是一个关注自我、反省自我、离自己很近的对话者,用一场繁华的表演告诉自己:尽管有遗憾,但所有的生命就是如此,所有的生命都有各自最美的部分。


文/老何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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