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乌镇,七年不痒
2019-11-03 生活

《太阳和太阳穴》剧照。

古镇戏剧嘉年华

戏剧节铁三角黄磊、孟京辉、赖声川(从左到右)

戏剧节长街宴

文/冷梅 图/乌镇戏剧节组委会

本届乌镇戏剧节艺术总监孟京辉如是说:“在乌镇戏剧节,我们渴望传承艺术化的思维方式,开启所有可能的创新尝试,预示着未来新的希望、新的探求。”此时此地,我们有请乌镇戏剧节的两位重磅发起人,孟京辉与赖声川来讲述7年后的乌镇戏剧节将去往何方?

QA 生活周刊×孟京辉

第七届乌镇戏剧节艺术总监

孟京辉常常把“来劲儿”“牛掰”这两个词挂在嘴边,他永远是昂扬的,向上升的,亦如他嘴上所说的“生猛”。他的人和他的戏剧似乎越来越像同一张脸。当这张脸望向乌镇戏剧节的时候,他看到了什么?特邀剧目的选择标准是什么? 有时,他经手的特邀剧目太过前卫的剧场表达,也常常让他受到非议。孟京辉说,他选择剧目,首先要求剧目本身要符合一个“高水准的国际要求”,必须同时具备“当今美学的最新观念”“现下戏剧状况或者戏剧个性的集大成者”“能形成一个互动的学术主题和学术的延展性”这三个属性。然后,它必须充满力度,能够代表某一个大洲或者地区。在这些之外,才会考虑个人喜好,这是放在最末一位的。

Q:今年戏剧节选戏的标准是什么?

A:严格意义上说,没有标准。并不能用一个好与坏来判断一部戏。对于一个国际戏剧节,需要有各种各样不同层面的判断。既有艺术的判断,也有时代特点的判断,也有导演个性的判断,甚至包括自我发觉的判断。戏剧节是一个自由的舞台,通过这种自由可以为艺术家创造出无限的创作快感,因此选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准。而没有标准,才是最难也是最厉害的标准,尺度不太好拿捏,因此也是最严苛的标准。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会形成某种标准。当然戏剧节一定有它的限制,对话剧本体来讲,是可以跨界,但我们不大会选择纯歌剧、纯舞蹈以及纯戏曲。中国戏剧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成长,我们的初心依然是以关注中国当代戏剧为主要目标的。

Q:你在不同城市的戏剧节也在担任艺术总监,选戏标准会有不同吗?

A:和别的戏剧节相比,乌镇的接待能力和旅游资源比较丰富,同时,剧场空间以及受众的广泛性也更大一点。我在乌镇选戏,要注意到高精尖和这种新的大众审美,为什么加一个“新”字,是因为它不是普遍的大众审美,也不是旧的大众审美,新旧的大众审美之间要有一种平衡。北京青年戏剧节都是小戏,但是作为文化中心,北京能吸引到世界各地的年轻戏剧资源,我就会联动杭州戏剧节,兼顾杭州当地的审美特点,选择那些温暖的、女性题材的、色彩丰富的当代戏剧。

Q:说说你今年参加戏剧节的作品《太阳与太阳穴》吧?

A:这部作品是农业风加上重金属。这是布莱希特的作品,它和另一部柏林布莱希特剧院带来的《高加索灰阑记》形成一种呼应。柏林布莱希特剧院建院70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来到中国演出。那部戏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特别有力量。我希望两部布莱希特的作品之间,能形成某种对话。中国戏剧导演解读布莱希特,解读世界名著,我们也有自己的内在逻辑,创新一直是我剧场表达的核心要素。我会用孟氏美学和剧场思考将布莱希特的思想发挥到极致,是一种感性飞扬之下的理性。

Q:你觉得乌镇戏剧节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A:最大的特点应该是青年性。比如青年竞演单元,比如无处不在的细节,还有古镇戏剧嘉年华。毕竟这个戏剧节本身就比较年轻,它一定是聚集了大量年轻的戏剧爱好者,并对这些年轻的戏剧爱好者、戏剧工作者进行专业的孵化和培养。我希望所有人都戴着艺术的“有色眼镜”来看我们周围的生活。

Q:关于中国的先锋戏剧,像你这一代,与八零后的王翀甚至九零后的孙晓星会有代际差异吗?

A:先锋这个定义只是戏剧评论家给出的一个标签。我觉得这只能说是体现了戏剧创作者的一个状态。但是到了乌镇戏剧节这个平台,大家都谈不上先锋,也不是什么先锋,只是在这样一个戏剧平台上进行个性化的展示。个性要大于先锋这个概念。

Q:乌镇戏剧节对整个国内戏剧行业的整体生态有什么样的影响和参照意义?

A:我觉得首先是美学层面,一来我们崇尚一种开放的多元的有生命力的美学状态,另一方面我们正处于从传统走向未来之间的一个交汇点,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地位。我希望戏剧节是一个ing的状态,一切正在发生的状态。

QA生活周刊×赖声川&孟京辉

戏剧赋予乌镇跃动的生命力

乌镇戏剧节的发起人赖声川说:“在戏剧舞台上,需要不断保持好奇心,不断地提出为什么。”

“7”是一周往复的时间周期,而对7岁的乌镇戏剧节而言也具有特别的深意。按照人类的生命周期,7岁恰恰也是蹒跚学步的孩子步入校门的初始期。乌镇戏剧节交了一张怎样的答卷,各位创始人对这样的结果满意吗? 在婚姻的周期里,“七年之痒”是个恼人的概念,对乌镇戏剧节来说,是否也到了“七年之痒”? 我们把相同的一组问题分别抛给了乌镇戏剧节的两任艺术总监,也是联合发起人。

Q:如何理解今年的主题“涌”?

赖声川:在乌镇戏剧节的主题设定上,我们一直在围绕“水”展开。今年的主题“涌”也不例外。戏剧节的主角一定是深具活力和想法的年轻人。“涌”最能代表这群人的身体状态以及精神状态,他们对艺术具有爆发力。

孟京辉:我理解的“涌”就是不断地涌现,第一是多元化、多样性。第二是速度感,速度感背后的是什么? 是一种跃动的生命力。因此,观众会在今年的作品中看到更多元的角度,这种个性的彰显、自由的生命力甚至可以说是比较生猛的。

Q: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一定是从创作高峰走向疲态,乌镇戏剧节有没有“七年之痒”?

赖声川:我觉得“小痒”是有的,这一点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但是,一切又是自然的,这是成长的一部分。我说的“小痒”可能是,某一天我们宣布戏剧节开始售票,《幺幺洞捌》几分钟戏票一抢而空,特邀剧目大部分戏票半个小时售罄。对于这一点,我不太高兴。我并不为此感到得意,我倒是觉得需要更大的责任来服务更多的观众,让更多人了解并爱上戏剧。我的梦想是希望更多人来享受和感受戏剧节的氛围。像金尼奥·巴尔巴导演的《树》,为了保证观剧的体验,一次只能容纳很少的观众,这么好的戏与更多中国观众无缘,我说的“痒”主要痒在这里。

孟京辉:我觉得乌镇戏剧节才刚刚开始,远远没有到七年之痒。我觉得这个“痒”可能会发生在35届吧。我觉得这个周期应该属于一代人,包括观众和创作者在内的一种阶段性波动。就说猫的寿命周期吧,有人说猫的1岁相当于人的9年。我觉得乌镇戏剧节的生命周期相当于人的5年吧,照这样推算应该发生在第35届戏剧节的时候。

Q:戏剧节未来走向会有变化吗?

赖声川:关注当代的议题,关注戏剧的价值和创新性。这条主线,基本不会变。当年创办戏剧节的初衷就是,为世界打开一扇窗来看中国,为中国打开一扇窗看向世界。

孟京辉:在我看来,乌镇戏剧节是一个营养池,既培育了创作者,又培育了欣赏者,让创作者更自信更多元,让欣赏者更宽容,在不同新的空间来放置自我,我觉得那样更好。未来依然如此。

思想的花火 LINK

孟京辉“幽默地”写给

青年戏剧人的7条建议

1.要将戏剧爱好者的身份转变为戏剧工作者。

2.多找一群“不靠谱”的小伙伴干一些“不靠谱”的事。

3.夜深人静的时候多思考,少看手机。

4.不要试图在图书馆找《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是需要通过实践自己来完成的。

5.坚信伟大的当代胜过伟大的传统。

6.热爱植物,因为植物长得慢,动物死得快。

7.要学会在妥协中坚持自己,且战且退,且退且进。

致青春 LINK

黄磊写给青年竞演的第7封信

致青年朋友:

昨天与孟京辉导演一起走过蚌湾剧场的时候,我们谈起了“七”这个字,于是很想说几个“7”字头的吉祥话,想到的第一个竟然是“七年之痒”,再一歪头,看到蚌湾渐远,心头还真的是一痒,因为你们。因为你们的到来,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种青春的痒,抓一抓挠一挠,蹦跳着去剧场的样子,真好看。青年,是我们乌镇戏剧节永远的主人,青春,是我们乌镇戏剧节永远的模样。在这里,用心地爱戏剧,用力地拥抱你! 欢迎每一个青年的到来,愿大家永远是理想主义的种子,为青春歌唱。

 黄磊写于乌镇

2019.10.24                                                                    


文/冷梅 图/乌镇戏剧节组委会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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