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说:人类没有任何一种重要的思想不被建筑艺术写在石头上。 《故宫院长说故宫》将北京故宫即紫禁城置于图像学视域中观看欣赏和解读,紫禁城由此便具有了中国传统文化、传统文化中的皇权文化与中国古代建筑文化及它们之间相互关系的标本特性,从而为读者提供着欣赏角度和解读通道的种种可能。作者李文儒说:对紫禁城的理性解读与感性领悟的最大特征,是以实体为对象、中介,以可视的、可走进去的“图像”为对象、中介。走进紫禁城,即走进紫禁城图像之中。在“图像”中行走,在行走中解读,在行走中领悟。 捧读本书,相当于重游一次故宫,而这次重游多了几分淡定与从容,因为不必担心还差几个小时就会闭馆,不必忍受太阳的炙烤而无处躲藏,故宫是少有树木的,很难找到遮阳庇荫的地方。本书亦言:紫禁城里容不得生命的自由生长,在主要的场所,特别是在举行隆重仪式的大场面里看不到花草树木,看不到生命的绿色。 本书是用散文笔法写就的,既有对故宫历史知识的介绍,又有作者自己的所遇所感所思。它不是一本学术著作,倒更像是一本文学读本,充斥着浪漫抒情的笔调。对待历史问题,这种笔调倒是适宜发挥,因为要想说清楚一件事物的来龙去脉是相当不易的,更何况是那些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的东西了,谁又能说得一清二楚呢?作者采用的判断、推测、假想的口吻,倒也不失为一种无奈又明智之选择。比如本书在讲述紫禁城窗户问题时,作者就洋洋洒洒做了各种猜想,以补史料之不足。紫禁城中的窗户上出现玻璃大约是在雍正时期,可是,玻璃窗户并未在紫禁城普及。作者猜想,紫禁城里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挑出了玻璃的不少毛病。紫禁城里的房子普遍采光不好,或许皇家的确是过于在乎装饰,而不愿理会采光问题吧?沈阳故宫亦是如此,就连皇太极的御书房也颇为晦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读书学习的。抑或是,玻璃太过明晃晃的,不利于皇权之维护。“距离足以产生高贵,神秘方可保持至尊。”都被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了,哪还有什么神秘感,哪里还有什么君权神授。比如本书言:“没有草木的气息,没有生命的气息,才算得上冷静冷漠,才够得上威慑。”美国作家尼古拉斯·卡尔曾写过一本书名为“玻璃笼子”,探讨当下个人信息和隐私之不保问题,认为现代科技将人们暴露于监控之下。试想,哪个皇帝胆敢让自己端坐在玻璃笼子里任人瞧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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