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6版: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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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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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记

不结盟者

【文/于是】

说到底,她们是他的盟友,并不是她的。她和她们的关系,只是一次又一次被纵容的懦弱推让。

有一期奇葩说谈的是婚姻中的“开小差”。有一名观众因此深思了一夜。

这位女观众的老公喜欢囤积暧昧对象,因为是惯犯,所以她眼睁眼闭也有几年,但这并不是节目中大家铿锵有声谈论的“宽容”,而恰恰是“纵容”,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明白。男人喜欢时不时地和那些女人“撩”几句,不热不冷,不远不近,有时看到谁在微店售卖自家产品也顺手捧个场,有时也约个别人喝个咖啡,大庭广众,你侬我侬的浓度显然很低。

她自问,对这种婚外的莫名其妙的女性朋友不闻不问,既没有嫉妒,也没有心焦,这到底算不算问题?那只是种挂碍,但不算阻碍。真正阻碍她的,或许恰恰是男人可笑的自制力。忙起来根本不去理睬人家,空下来才敲一两句嘘寒问暖,就算约了见面也适可而止,好像绝不犯雷池,并不想有违夫德。她知道,男人寂寞起来,并不会要求陪伴者的质量,有时只是想有个呼应者,让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还有拓宽的余地。

男人女人都会感受到婚姻中的寂寞,那与忠诚无关,与性若即若离,多半是源于人类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生发出的普遍倦怠。他是,她们应该也是。彼此遥远观望着,既没有深爱到迫切想与对方厮守,也没有讨厌到拉黑绝交,好像彼此都很享受这种被人记得的感觉。多年前她曾质问他,为什么背着她与某个女人约会,他大言不惭地说,那只是朋友,人会需要多交一些朋友,这不算什么错事。后来她渐渐不问了,只是知道有她们的存在,但她渐渐不再像刚结婚那会儿那么不希望他去约别的女人。

要说希望,早已经过两轮七年之痒的她如今反而心心念念的是——为什么他不能痛快地出轨呢?为什么那些女性朋友不能痛快地接盘,让她全身而退呢?她不确定这种念想算不算造反,就如同,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痛快地提出离婚。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也在开小差。

总需要理由吧?这些年来,她在生活无趣、家事烦躁中无数次开过这样的小差,只是没有张雨绮那样的资本,不敢说离就离。她畏惧日后的孤独,毕竟这把年纪回归市场,竞争会太惨烈;她也畏惧家人和世人的冷言冷语,甚至嘲讽;她没有办法在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有精准后路的前提下主动提出离婚。所以,活跃在婚姻之外的那些女性朋友们本该是她最好的盟友,像她当年那样看到他的优点和魅力,甚至比她更有本事地激发出他的活力和欲望,那样一来,她作为一个无辜的弱者就可以轻松退出了:决不是过错方,也决不作天作地,她都想好了自己在那种场景下淡淡说出“我们离婚吧”的表情和口气……然而,并没有接盘侠,不管是出于他的刻意不栽培,还是她们的普遍清醒,至今也没有人能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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