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非遗年味

沪韵传情,年味悠远

记者 郦亮

本文字数:2946

    小莉娜换上“玉兰白露”旗袍跟着丁叶波学习沪剧。     本版摄影 青年报记者 常鑫

    丁叶波拿出三件旗袍让小莉娜挑选试穿。

    小莉娜体验海派剪纸。

    尽管是个名副其实的“上海通”,体验沪剧对小莉娜而言却还是第一次。这位生于2005年的上海大学的阿根廷留学生,与记者一起走进上海沪剧院,切身体验了一把沪剧之美。指导她的正是上海沪剧院二级演员、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青年人才丁叶波。春节假期,小莉娜要回到阿根廷。她表示,很迫切地想将这“上海的声音”唱给故乡的亲人听。

    青年报记者 郦亮

    陌生又亲近的沪剧

    小莉娜年仅6个月时就和爸妈到上海生活,中文对她来说形同母语,一点也不成问题,地区方言对她而言仍有些挑战。尽管还不怎么会说上海话,但她从小就沉浸在老上海的曲调里。家里的黑胶唱机里总是传出《夜上海》《灯火阑珊处》等歌曲的旋律,襁褓之中的她都会酣然而睡。谁又会想到,这个女娃娃的家乡是以盛产激情似火的探戈闻名于世的阿根廷。

    对于沪剧,小莉娜是第一次接触,却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尤其当丁叶波拿出三件旗袍让小莉娜挑选试穿时,她一眼就认出,那些唱老上海歌曲的歌者,穿的不就是这样的旗袍吗?她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竟与这座城市如此亲近。

    沪剧最具代表性的是“西装旗袍戏”,《雷雨》《日出》等经典之作呈现的都是旧时上海人家的情感纠葛,所以这些旗袍都是上海沪剧院的重要行头。丁叶波给小莉娜介绍,三件旗袍之中,一件是某水晶品牌的定制作品,光彩夺目。另两件则出自苏绣大师姚建萍之手,是旗袍之中的上品。小莉娜一眼就相中了姚大师的那件蓝底粉花的“玉兰白露”旗袍。

    丁叶波暗暗惊叹于小莉娜的眼光。这件旗袍正是沪剧《日出》主角陈白露所穿众多旗袍中最惹眼的一件。蓝底所绣之花为淡粉的玉兰,这是上海市花,穿在陈白露身上,也喻示其美艳端庄。

    当小莉娜换好那件蓝底粉花的旗袍缓缓走出,大家暗自惊叹。代表东方韵味的旗袍穿在这位来自南半球的外国姑娘身上,竟也能碰撞出如此耀目的美。看到大家眼底的赞美神色,小莉娜这位热情的阿根廷姑娘略显腼腆地低头不语。“小莉娜穿旗袍,打一个沪语成语。”记者打趣地给大家出题。谜底“弹眼落睛”这个词用在身姿纤长、眼若繁星的小莉娜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红头绳扎年味

    对于以“西装旗袍戏”著称的沪剧来说,旗袍着身如此出挑的小莉娜自然算先天条件极好的。当然,要学好沪剧,还必须有良师引路,丁叶波在这方面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身为二级演员的丁叶波,是上海沪剧院青年优秀演员的代表,他师承沪剧表演艺术家钱思剑,是袁滨忠大师的第三代传人。丁叶波告诉小莉娜,中国的戏曲博大精深,流派纷呈,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的特点,有的温柔婉转,有的则是行腔清亮高亢,表演刚柔相济。

    丁叶波在现场示范了沪剧里“为你打开一扇窗”的一个片段。那悠扬的旋律恰如其分地呈现了主角的内心,一分多钟的演唱,让即便从没有听过沪剧的小莉娜都陶醉了。“太美了!”她拍手称道。而这短短的一段演唱其实对演员行腔运气控制的要求极高,1992年出生的丁叶波为此也付出了20多年的心血。小莉娜8岁起就开始学习流行音乐的演唱,至今也已12年了,演员成才之艰辛,小莉娜是感同身受的。

    临近中国的蛇年春节,所以这次丁叶波特地选了沪剧《白毛女》的片段“扎红头绳”来让小莉娜体验。“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一张红纸剪了两只鸟,鸳鸯相对多么要好/纸鸟配得好,两颗心一条,朝朝暮暮两相好。”那抑扬顿挫的旋律,把“年来到”的氛围烘托得很好。这一点小莉娜也能感受到。

    因为有扎实的音乐歌唱功底,小莉娜学唱速度惊人,引得丁叶波也不住地赞叹:“很厉害的嘛!”唯独有一些唱词的咬字,小莉娜花了一番力气。沪剧唱的是沪语,老派传统沪语是分“尖团音”的。唱词里的“飘”和“只”,小莉娜一开始总是发不准音,丁叶波就耐心相授,练了多遍之后,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

    “北风吹,雪花飘,雪花飘飘年来到。”当手拿着剪纸,身着“玉兰白露”旗袍的小莉娜独立完成这一句唱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第一次接触沪剧的人。

    跨越南北半球的年味

    中国人过年是要贴窗花的。可以说,那红色的剪纸是沪剧《白毛女》的一个重要道具。丁叶波告诉小莉娜,相比那些富裕人家,白毛女家境贫寒,但他们也要追求年味,所以就将红纸剪成形状各异的窗花,贴在窗上,显得有几分喜气。

    海派剪纸也是上海著名的非遗,所以在教唱前,丁叶波决定先让小莉娜体验一下剪纸。这位心灵手巧的女孩只要稍微指导一下就能上手,不一会儿就剪出了一只小鸟和一只风筝。小莉娜对记者说,这窗花是中国人冬天的时候贴在窗上,就像一朵朵雪花。而那一朵朵样貌别致的红色“雪花”,贴在窗上,阳光透过来,很是喜庆的,这就是中国人新年的“年味”吧。

    “我的故乡阿根廷,在中国人过年的时候正是夏季,真的很热,穿短袖都出汗!”今年春节,小莉娜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回阿根廷度假,一想起马上就要在中国过春节的时候穿短袖和裙子,她就觉得很奇妙。

    小莉娜已经八年没有回去了,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表哥表姐都在阿根廷等她,他们想她了,她也想他们了。“我会和他们讲,我在中国、在上海所见到的一切。会和他们说,我又学习了一种中国戏曲,叫沪剧,那是‘上海的声音’,太好听了!”小莉娜告诉记者,上海是她的第二故乡,她待在上海的时间远比第一故乡阿根廷要长得多,所以每次回阿根廷,她还会经常去唐人街,去吃吃中国菜,好像从未离开中国。

    QA 青年报×小莉娜

    Q:春节你准备去哪里“轧闹猛”?

    A:再过几天我就要回阿根廷过年了。要到2月份才会回到上海。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阿根廷,我已经有八年没有回去了,他们想我,我也想他们。我会把自己在上海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们,与他们分享,当然也包括这次学的沪剧。

    Q:阿根廷会过中国春节吗?你准备怎么过?

    A:阿根廷现在是夏季,在夏天过春节,这就很奇妙了。我在中国待的时间比在阿根廷要长得多,我和爸妈回到阿根廷也会去唐人街吃饭,那里的中国人都过春节,年味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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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报非遗年味 A04沪韵传情,年味悠远 记者 郦亮2025-02-01 2 2025年02月01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