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长安十二时辰》造197套盔甲!他们把男孩小时候的将军梦,化成了现实
2019-08-18 青年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钟雷/文 常鑫/图

对于甲胄爱好者而言,一套合身的盔甲无疑是他们“将军梦”的起点。随着需求的增加,单纯从国外订购甲胄已经无法满足国内的“老炮”,铸甲师这一职业也在国内渐渐兴起。

在《长安十二时辰》这样的热播剧中,出现了数百套国内顶尖铸甲师的作品。为了尽可能还原历史,铸甲师从古籍、史料中汲取营养,从每一次锤打中打磨形状。在这群“造梦者”的心中,复原盔甲的背后更是文化的传承与发扬。

 铸甲师为甲胄爱好者“圆梦” 

孩童时代,不少人都曾有过“金戈铁马入梦来”的豪情,而对于甲胄爱好者而言,拥有一套盔甲便是实现这梦想的必备品。经过数年的发展,如今在国内也渐渐兴起了铸甲师这一职业。在他们的手中,一块原料经过划线、裁剪、塑形、淬火,最后即可组装成一套盔甲。“库玛”便是这群铸甲师中的一员。

“你这个垫片不错啊,给我成公斤的拿,这个放在明甲上面特别好看。”在甲胄爱好者杨亦欢的“秘密基地”里,铸甲师“库玛”正为其进行护臂的加固,打磨金属时的火花在他脚边绽开。瞥见桌角几片金属片后,他一下来了兴致:原本只是应好友所托维修盔甲,不想却有了“意外收获”。

“库玛”的真名叫徐国骥,平日里,甲胄爱好者高鹏等人的甲胄出现了磨损,最后基本都由他“妙手回春”。虽然常常与机床、榔头为伴,但在成为全职铸甲师前,他也是一名全甲格斗的爱好者。

一次,身为高级技工的父亲打量了一眼徐国骥带回家的盔甲,突然蹦出一句“这玩意儿,我随便做做”。“我说这东西技术含量很高的,你不一定会做,我爸就说,你看着。”当着徐国骥的面,父亲利用空余时间,真的用一块铁板敲出了一副胸甲。“我说老爷子这本事可以啊,教教我呗。”自此,徐国骥开始和父亲一同琢磨铸甲的工艺。

高鹏站上BOTN赛场的第一套甲就是出自徐国骥之手。因为希望打造一套中式盔甲,高鹏放弃了联系乌克兰甲匠定制盔甲的计划,转而找到徐国骥。学过美术的高鹏尝试自己设计盔甲,而徐国骥则从实用性、安全性的角度思考如何将设计图“变现”。为了抓紧时间完成盔甲的调试,出发比赛前几天,高鹏每天穿着盔甲走两公里回家,发现哪里不对,再找徐国骥改,“那时候因为穿甲没有经验,还把大腿磨破了。”两人忙前忙后,最终赶在比赛前完成了盔甲的制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铸甲师的出现让中国的甲胄爱好者们有了圆梦的机会。但徐国骥说,“圆梦者”的身份不敢当。“好多男孩小时候都想做将军,我帮他们把这种想象化成现实,帮他们实现从小的一个愿望。”

 从古籍找灵感,为《长安十二时辰》造盔甲 

除了工艺外,真正考验铸甲师的还有如何做到尽量贴近历史。函人堂是甲胄圈知名的工作室,主要经营甲胄及周边产品。在《长安十二时辰》中,函人堂为剧组打造了197套盔甲,包括了崔器的翻耳盔、陈玄礼的胸甲以及右骁卫、旅贲军士兵身上的甲胄等等。为了尽可能贴近历史,每一套盔甲在打造前,都需要搜集大量的背景资料,这一点函人堂的甲胄设计师郝岭深有体会:“古代的书籍、壁画、雕塑都是灵感来源,我们去掉其中夸张的部分,尽可能做到还原。”他透露,《长安十二时辰》中龙武军的盔甲,在设计时便参考了唐代长乐公主墓中的壁画《武士出行图》。

然而,由于能够搜集到的史料有限,许多时候团队仍处于“盲人摸象”的状态。为此郝岭希望,未来能够与一些博物馆取得合作,借助珍贵的史料完成甲胄的复原。“考古的人可能理论研究比较多,实际制甲的经验比较有限,这方面我们比较有优势,这应该是一个双赢的机会。”

在函人堂位于上海的一间地下仓库内,十余套不同款式的盔甲正对着入口而立,侧方的小隔间内,铜、铁、铝等材质的盔甲部件,分门别类堆放在数个储物架上。不同于成套的盔甲,这些架子上的部件可以根据客户的喜好自由组合成一套盔甲,函人堂负责甲胄生产的何东明告诉记者,这是他们正在开展的“千盔万甲”计划的一部分。“我们把胸甲、头盔、护腕等部件分开,山文甲、鱼鳞甲可以随意搭配,有种DIY的感觉。”相较于传统的整套定甲,散装部件价格更低,这也大大降低了普通人接触甲胄的成本。

来找函人堂的销售负责人陈斐孺订购盔甲的客群涵盖了各个年龄段,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有十多岁的孩子,前者注重收藏,后者则热衷穿戴。不久前有位母亲找到陈斐孺,说想给儿子订购一套盔甲,培养点阳刚气。另一位订购盔甲的大学生,写了一篇关于盔甲的论文,还凭此申请到了国外学校的奖学金。

 甲胄文化升温,几乎月月有活动 

不久前,《长安十二时辰》的热播曾掀起过一阵讨论甲胄的热潮,看到过去常在影视剧中使用的“塑料甲”被实打实的盔甲替代,不少甲胄爱好者雀跃不已,网上也出现了多篇剖析剧中盔甲细节的网文,均获得了不错的阅读量。对于近两年甲胄文化在国内的兴起,陈斐孺并不意外。在他看来,国内从来不缺甲胄文化的爱好者,缺的只是让他们接触到盔甲的途径。

“很多甲胄爱好者拿到我们的盔甲后,都说‘找到组织了’,过去他们根本不知道国内真的有人在做这个。”许多人小时候都有对着连环画设计盔甲的经历,但大多数人并没有机会在生活中近距离领略盔甲之美,“甚至博物馆里也看不到多少盔甲。”就连陈斐孺本人,最初入坑甲胄圈时,也只能借市面上的日本甲来过过瘾。

近年来,随着汉服文化的不断发展,甲胄文化也迎来了春天。继2016年的汉服文化周上首次出现盔甲的身影后,盔甲在汉服展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陈斐孺更是评价其大有“喧宾夺主”之势。“即便是38℃的大热天,还有爱好者坚持要穿全套盔甲参加汉服展。”除了汉服展外,在近年来动漫节、玩具展甚至车展上,都屡屡有盔甲的展示环节。前年,国内还成立了甲胄联盟,从去年开始,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与甲胄文化相关的活动。在他看来,全甲格斗未来可能会逐渐演化为一项体育运动,类似于Cosplay性质的甲胄文化类活动则会进一步进入大众的视野。

陈斐孺说,让中国的甲胄爱好者能够接触到中国的甲,不用再依靠国外的盔甲“解馋”即是他最大的成就感。

 坚持不需要过多理由,只要热爱就够了 

徐国骥的铸甲订单已经排到今年年底,下半年他要完成手头7套半盔甲的制作。他希望,之后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到全甲格斗中,能在国内把这项运动发展起来,“换句话说,也希望我的生意能越来越好。”

郝岭和陈斐孺在坚持自己的主业之余,依旧打理着函人堂的业务。陈斐孺常常在朋友圈不定期发布新品,郝岭的电脑里仍充斥着各种关于盔甲的文献资料,致力于探寻古代铸甲工艺的他,希望未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够遵循古法完全采用手工锻打的方式制造一副盔甲。

无论是全甲格斗、Cosplay还是设计、制造盔甲,对甲胄文化的热爱成了这群“大男孩”的共同语言。正如高鹏所说,想到许多年后,如果还能看到有人在坚持他做过的事,心里就会涌起一份感动。对于这群追梦者而言,坚持不需要过多的理由,只要热爱就够了。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钟雷/文 常鑫/图

编辑:梁文静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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