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化Talk | 歌唱家和慧:在国际乐坛驰骋后,不忘上海是出发地
2022-07-26 文体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文 常鑫/图、视频

上海,对于和慧来说,就是梦开始的地方。1998年,上海大剧院建成开幕,开幕大戏《阿依达》选择了她唱女主角,这是她的第一个大戏女主,从此,她开启了自己“开挂”的歌剧人生。征战国际乐坛二十余载,她的标签早已变成“国际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她的嗓音也已从年轻女孩的抒情女高音类型,变成了醇厚的抒情戏剧女高音,但对于上海,对于这座能理解歌剧的大都市,她总是愿意最诚挚地付出。

7月26日晚,《信谊之夜——张洁敏、和慧与上海交响乐团》作为第13届上海夏季音乐节(MISA)的重磅演出之一,登陆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演出前她告诉记者,为了这场演出,她6月21日就飞回国内来“候场”了,而排练时她也特意穿戴了全套绿色裙子、配饰,“想带给大家好的一面,因为绿色代表着希望”。

 // 上海总让我感觉幸运 // 

和慧职业生涯起步的1998年,就是获得与佛罗伦萨歌剧院合作的机会,在上海大剧院上演的歌剧《阿依达》中饰演女主角。如今,她回国后,也一直和上海的多家主流剧院合作。上海,堪称她的福地。

Q:这是你第一次参加上海夏季音乐节,是和上交大乐队第一次合作吗?

A:确实,这是我第一次参加MISA,是第二次和上交大乐队合作。之前在2011年合作过,我还记得是在东方艺术中心,余隆指挥的,我和李云迪各半场。

Q:再次合作是不是很有感慨?时隔十多年了。

A:对,这次我觉得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合作,因为上次最早唱的是施特劳斯《最后四首歌》,我觉得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这次唱的是我认为非常适合我声音的曲目。

Q:据说你为了这次回国演出,经历了很多波折?

A:我6月21日就回来了。真的很幸运,因为回国本身就非常不容易,从买机票到航空公司(是否正常),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因为有时候会熔断或者是航班有问题,但是我还好,很顺利地回来了。

我觉得在上海我总是非常幸运。今年2月份我在上海大剧院演完《图兰朵》之后,就回到了欧洲演出,非常巧合地避开了上海的疫情。然后这次回来,又正好碰到剧院开了——上海是我回国后的第一场演出,因为疫情原因,我不确定能否正常演出。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非常幸运,不仅能够演出,剧场内还能有观众了,我觉得非常好。你知道,有观众当然会不一样,因为我们在舞台上,还是需要和观众有一种交流。

Q:这次演出的曲目你是怎么考虑的?

A: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曲目。有三首意大利歌剧咏叹调,有两首瓦格纳的歌剧咏叹调,分量是非常重的。意大利的这些曲目适合我的声音,我也觉得非常好听,从旋律上对于观众来说,这是一场音乐的盛宴。下半场是瓦格纳的两首,一个是《唐豪瑟》,一个是《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乐队也非常能发挥他们的(优势),而且上交的声音非常好,我刚才排练时我觉得非常非常满足。

Q:意大利歌剧和德语歌剧的选择,是有什么不一样?

A:意大利歌剧,乐队和声乐的这种关系相当于一个旋律加伴奏的感觉,但是瓦格纳歌剧中,声乐就类似一个乐器,下半场整个人声就在乐队中交织着出现,所以对我的声音的力度、强度和技术,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它们是不一样的难度,两种唱法都有一点区别,声音的运用也是有区别的。

Q:这次跟张洁敏指挥,听说你们有着特别的缘分?

A:我和张指是非常有缘分的。我1998年第一次和上海歌剧院合作的《阿依达》,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部歌剧,我的事业的起点,那个时候张指和我们是一起工作的,她帮我们排练。她那时候是意大利指挥帕罗奥尼的助理指挥。当时我们都非常年轻,已经差不多25年过去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知道张指很多的好消息,知道她是非常好的指挥家,她有很多的歌剧经验。那年她去意大利指挥,我打电话问候过她,但遗憾的是,她也在国外指挥过很多场了,但我们就是没有碰见,没能有一次真正的合作,这次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合作。

Q:在起步的时候认识,然后在巅峰时期再碰见,是什么感受?

A:就非常激动,所以我们见面很亲切,因为大家都是看见刚起步时候的样子,到现在我觉得经历了那么多,然后再碰在一起,再用音乐联系在一起,就有很深的感情在里面了。而且我觉得张指对乐队的把握,以及我们的配合,都非常非常好,刚才排练我觉得她是一个水平很高的指挥。即使在意大利,女指挥也真的不多。她对意大利歌剧还有瓦格纳歌剧的这种把握,她的音乐感觉我都非常欣赏。

 // 闯荡世界创造历史 // 

在上海崭露头角后,2000年开始,和慧开始在国际歌剧大赛中频繁获奖,随后签约意大利的经纪人,参与了意大利的歌剧院选角。闯荡国际乐坛这么多年,她获得了巨大名声。

Q:你其实在欧洲参加过很多夏季音乐节,包括维罗纳的露天音乐节,在那边演出,您都是怎样的状态?

A:维罗纳的夏天歌剧节是我参加得最多的,就是在阿雷娜的竞技场演出的。我从2005年到2021年一直都在那个剧场演,它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露天歌剧院,能容纳两三万人。它是一个古代的竞技场改造的,你从电影里应该也看到过,古代的观众坐在看台、石阶上看搏斗。它的化妆间非常小,甚至主角的化妆间都只有三四平米,但是它的舞台又非常巨大——你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准备,突然来到那么大的舞台,就非常震撼。

Q: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去面对这样数量的观众,会紧张吗?

A:事实上,他们是2003年就邀请了我去唱《柳儿》,但我太紧张了,甚至都紧张得生病了,最终我只能取消了那一次的演出。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开唱?因为我1999年第一次去意大利,就是去维罗纳学习,在阿雷纳剧场看歌剧,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在这里唱歌剧,那简直死而无憾了。结果四年以后他们就邀请我唱《柳儿》,可我却没准备好——实际上可以唱,却就是害怕,连排练都不敢去。

直到2005年,我才又在那里首演了《柳儿》,我的那场首演甚至还得了一个最佳首演奖——他们每年都会评一个最佳的首演。得到维罗纳歌剧协会的认可,第二天阿雷纳的报纸上还刊登我一个很大的剧照,这些让我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

Q:还紧张吗?

A:还是紧张的,但发挥得还不错,状态发挥得很好。后来2013年的时候,维罗纳剧院的歌剧节迎来了100周年——他们是从1913年就开始了这个歌剧节——100周年他们有4部歌剧的首演,4场首演全部都是我来担纲唱的,非常幸运。我觉得这就是缘分,我第一次到的意大利城市就是维罗纳,第一个经纪人也是维罗纳人,所以后来我干脆安家在维罗纳,至今还住。

这个剧场,我已经连续唱了16年,他们歌剧院的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女高音可以连续唱16年的,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

Q:以前你偏重意大利歌剧,瓦格纳歌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A:这么多年我唱了很多意大利歌剧,包括普契尼、威尔第,包括真实主义歌剧,德语歌剧我确实唱得不错,尤其是瓦格纳,但是我只唱过音乐会版本,还没唱过全剧。明年2月份,我将在上海和上海歌剧院合作唱《漂泊的荷兰人》,算是我第一部瓦格纳全剧。我觉得我现在这样的一个状态和阶段,是非常适合唱瓦格纳的歌剧的。

因为每个人的声音从年轻到中年到老年到最后,他的每一个阶段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年轻的时候这个声音可能更小一点,更抒情一些;到了现在我就是一个抒情戏剧女高音,甚至更偏戏剧一些,声音比以前要大要重了,穿透力更强了,所以这个阶段我更适合唱瓦格纳的歌剧。(拓展曲目是根据状态走的?)对,就像《图兰朵》,我也是到了很晚才愿意首演这部歌剧,所以瓦格纳也是到现在我觉得当下的声音很适合了才演。

Q:你觉得自己的黄金状态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

A:美声它算是一个世界文化遗产,它完全是把人的身体当做一个乐器。有的女高音唱到70多岁还可以唱《图兰朵》,还有像多明戈大师,已经80多岁了,还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歌剧院、还在唱。能唱到何时,这要根据自己的体力、唱法以及身体健康来决定,如果没有让声音过早地负担很重的东西,你的声音还是自由的、音色还是漂亮,你都可以唱下去。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文 常鑫/图、视频

编辑:陆天逸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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