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也有高光时刻
文/停云
本期主题:小人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历史偏爱书写伟大人物的鸿篇巨著。古往今来,帝王将相攻城略地,无论他们的功过如何,都可以成为历史的天空中闪烁的星。然而,那些出身普通的小人物呢?他们来这世上走一遭,似乎留不下任何痕迹,仿佛小人物只配拥有平淡的日常,与拥有纵深感的历史记忆无缘。
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中,小人物卡西莫多独眼、驼背、跛足、耳聋,是公认的“丑人王”,被众人唾弃,受收养人副主教克罗德扭曲的人格影响,却依旧坚持对善的追求,对美的保护。
历史不会因为这些不足为道的小人物而改变,但不可否认,他们曾经生活过,并且在我们当下的生活中,人群中的大多数仍旧是这些小人物。他们过着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却依旧有属于自己生命的高光时刻。
《人鼠之间》
作者:[美]约翰·斯坦贝克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9-3
住惯了的地方是很难离开的,
想惯了的道理也很难丢掉。
莱尼和乔治四处游走,寻找着可以栖身的农场,让他们可以做活,养活自己,同时积攒下一笔实现梦想(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养自己喜欢的兔子)的钱。不久他们便遇到了这样一个农场,开始做活,似乎一切会顺风顺水,可是想要实现梦想,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小人物的幻梦不是来源于贪婪,而是来源于苦难。他们怀揣着梦想行走在世界的每一个地方。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梦破碎的声音也是心破碎的声音,然而正是有了梦想,在面对困境时才能展现出人性光辉:善良、同情,以及为生存而奋斗的勇气。
《礼拜二午睡时刻》
作者:[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年:2015-3
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
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
又是如何铭记的。
本书收录了马尔克斯的8篇经典小说。穷苦人、异乡人、工匠、浪荡子、生意人、老太太,马尔克斯截取了小镇上形形色色的人物生命中微小的片段,将读者带入普通人的私人生活。
其中,《礼拜二午睡时刻》讲述一个妇女和自己的女儿在礼拜二坐着火车去祭拜她死去的儿子。她儿子死在一个远方的小镇,死因是被一位贵妇当作小偷而打死。母女二人身着丧服,衣衫褴褛,然而在火车到达那个小镇的车站,下车前,妇女递给女儿一把梳子,并让女儿“梳梳头”。
生命的无奈与悲凉在这对母女身上展现,同时读者能够深刻地感受到她们如何在绝境中艰难求生,如何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在逆境中活出勇气,活得有尊严。
《米格尔街》
作者:[英]V.S.奈保尔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年:2013-7
在我命中注定要永远离开这里之后,
一切仍像以前一样,
我的离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米格尔街是穷人住的街道,而“我”是个在这条街上长大的孩子,通过“我”的视角,描写这条街上的居民:波普充满创造力,他总是想做出个没有名字的东西;华兹华斯是个诗人,他想让世界变成一个令人兴奋的地方;赫瑞拉太太愿意为了所爱之人放弃富足安稳的生活。然而他们多数人放弃或者隐藏起了最初的梦想,回到了平凡的生活。
奈保尔笔下的人物往往滑稽可笑,但在捧腹大笑之余,忧伤的共情又悄无声息地将读者包围。米格尔街上的生活方式只会让个体趋于平庸,寻求改变的年轻人终归要离开的,走了,便再不回来。然而,即便离开多年,街上发生的一切依然令人魂牵梦绕。
“生活如此绝望,人们却都兴高采烈地活着”,米格尔街小人物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
《一句顶一万句》
作者:刘震云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2016-8
人要一赌上气,
就忘记了事情的初衷;
只想能气着别人,
忘记也耽误了自己。
刘震云写了市井生活中的小人物:卖豆腐的、贩驴的、杀猪的、剃头的……这些似乎毫不相干的人的命运,却莫名其妙地交织在一起。无论是几十年前的爷爷辈儿,还是现代生活中的年轻人,人们的生活变了,可人的内心却没有变,书里的每一个人,都为了和别人“说不上话”苦了一辈子。
我们在生活中,常常为尽量抓住让自己觉得舒适的一点东西精疲力尽,一句话、一个人、一点爱好;那些看起来芝麻大点儿的事儿,却常常拖拖拉拉没法完成。本来该交心的人,却因为彼此顾忌说不出交心的话;即使知心的人,也会因为一件小事,瞬间一刀两断。
小人物生活在细节里,而细节是会变的。细节变了,生活变了,朋友也就变了。于是小说中的人物,不得不接受这种命运的变化,去另外一个更陌生的地方寻找新的生活。
《街上的耳朵》
作者:钟求是
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2018-7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情爱方式,
如果我把自己和若梅的故事说给儿子,
他八成也不会相信。
这是当代作家钟求是的最新中短篇小说集。书中描写的都是小城市里的小人物,却很吸引人。平常的人总是过着平淡的生活,年年岁岁,没有什么改变,然而平淡之下,涌动的暗流总会在某一时刻出现。
《星期二咖啡馆》里,失独老人将对儿子的思念放在一个姑娘的眼睛里;《练夜》里,一个活在暗黑中的盲人被引到光亮处,激活了麻木的神经;《星子》里,身患绝症的中年男子在山村看夜空,体味死前的宁静。
时间的长河也会记录平凡人的平凡人生,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这些平凡人身上不仅有着常人的共性情感,也有着心理边沿的人性折光。
文/停云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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