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
2019-11-03 生活

【文/停云】

本期主题:情为何物?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期刊杂志,洋溢着那个时代文艺青年的气息。比如说,大家会作出掏心掏肺的认真状讨论“要不要相信爱情”这类问题。其中曾有这样一段文字,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写的:

“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爱情已不是那么浪漫的一件事。我希望有那样的场景:我看书,我的妻子在旁边陪着我,她干什么都行,但最好是一个不看书不看报的人,织毛衣、看电视,我们还有一个安静的、不哭不闹的孩子。我想10年后,我应该能拥有那样的生活。”

但人生问题啊,不是自以为是地幻想就能找到正确道路的。正所谓“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黏地絮”,多的是命如转蓬身不由己。在命运的洪流中,面对感情如何取舍,如何安顿,这是本期书单的主题。

《心》

作者:[日]夏目漱石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8

先生对我不时流露的看似冷淡的态度和缺少人情味的话语,其用意并非要疏远我。

小说叙述者“我”认识了一位“先生”,后来接得“先生”一封长信(其时“先生”已不在人世),信中讲述了“先生”在大学时代同朋友K一同爱上房东漂亮的独生女儿。在“先生”的言语刺激下K最终自杀,“先生”如愿以偿。但婚后他时常遭受良心和道义的谴责,最后也自杀而死。

其实,很难说K的自杀是由于“先生”的“设计”,失恋也只是自杀的一个局部原因。K是个追求“精进”的人,自杀根本上是由于K对自己的失望。至于“先生”的愧疚,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坦诚,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自己的恋情。因为不坦诚,所以让本来简单的事情发展到如此刺激朋友的状态。

《九州·刺客王朝·葵》

作者:江南

出版社: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09-12

你这样的男人啊,拥有的东西不多,

所以对于自己喜欢的就特别看重一些。

你会咬牙切齿地问

这个天地要你想要的东西。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诗经·氓》中说的,是男女恋爱中经常发生的一种情况:男孩来做生意是假,目的当然是和女孩套近乎。女孩一方面非常敏感,一眼看穿了男孩的用意;另一方面,对这个人还是没看清楚,所以后面的事情是一场悲剧,这个外来人把她抛弃了。这就是所谓“清醒的糊涂”。

天女葵和苏晋安的爱情故事,也属于这种“清醒的糊涂”。江南后记里所说,阿葵还是爱着苏晋安的,一直都爱着,从一开始就爱着。因为苏晋安是第一个闯入她内心的男人,这无法改变。所以后来无论她怎么在苏晋安面前装出冷漠,装出对别的男人易小冉的怀念。像江南说的,这一切都是作秀,作给苏晋安看的,因为易小冉不过是年轻的苏晋安。

《七夜雪》

作者:沧月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1

请原谅于此刻转身离去的我,

为这荒芜的岁月,为我的最终不敢坚持,

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却终究抵不过时间。

这部武侠小说,其实说的是爱情中人心的微妙变化和阴差阳错。小说男主人公霍展白错过了青梅竹马的秋水音;后来霍展白为了秋水音的孩子沫儿的病四处奔走,却在和药王谷女神医薛紫夜的接触中慢慢放下了心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一定赢你。”这个时候,霍展白的感情已经转向了薛紫夜。然而同样是为了沫儿四处奔走,他又错过了薛紫夜。最后又因为和明教的决战,错过了和紫夜的最后一面。

沧月这样述说自己的创作冲动:“《七夜雪》我只想写霍展白和薛紫夜在梅花树下喝酒,以及最后他们在雪原上擦肩而过。只有这两个镜头,就是为这两个镜头去写整个故事。”

《春琴抄》

作者:[日]谷崎润一郎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9

佐助明白:自己现在虽然失去了外界的眼睛,却同时睁开了内界的眼睛。

大阪药材商之女春琴美貌聪颖,天赋过人,但幼年双目失明。春琴在成长的过程中遭歹人报复,脸上被烫伤,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容貌。自尊也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她对佐助说,就要拆绷带了,真希望你永远不要看我的脸。

“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看见您的脸。”佐助说。随即,他用缝衣针刺入了自己的眼珠。

“佐助,这是真的吗?”春琴只说这么一句话,便陷入长久的默然沉思。

佐助有生以来,此前此后,从未感受过自己活在这几分钟沉默里的绝对快乐。

“佐助,你不痛吗?”春琴问。

“不,不痛。与师傅蒙受的大灾大难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他们也许不需要被任何人承认,只要从此这样简简单单地相守,便心满意足。

《柏拉图的〈会饮〉》

作者:柏拉图

出版社:华夏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3-8

人类本是浑然一体,这种成为整体的希冀和追求就叫爱。

《会饮》中,先知迪奥提玛说,爱就是对不朽的期盼,而一切可朽者都在尽力追求不朽。爱是各种流变状态的极致,美和丑,爱和怨,平凡与高贵,爱处于两种极端的中间地带。在柏拉图笔下,爱神卡洛斯的诞生是贫乏之神趁着丰富之神醉酒的机会接近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并与之结合的产物。因此,他是一个天生贫乏却又充满追求欲的孩子。他天生处于两种极端之中。

柏拉图就这样把“爱情”置于一个概念的罅缝中,爱神卡洛斯成为了一个抽象的概念,因为他“处于任何常态和可描述的形态之间”,代表的是像“苏格拉底的无知”那样促人向上的动力,获得智慧理想的内在力量。这种力量包含了情感、欲望、意志和感觉,这也是柏拉图对爱情元素的定义,爱情促使人产生一种追求幸福的欲望。这正是对话录千年不衰的迷人之处。


文/停云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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