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庸:作家要成名,就要完成强大的心理建设
2019-12-30 文体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郦亮

“如果实在受不了,我就后撤一步,我已经完成了强大的心理建设。”马伯庸昨天在西西弗书店华润时代广场店对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说。他的“受不了”指的是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火了之后各方的骚扰给他的创作带来的困扰。

在马伯庸看来,进行心理建设是一个作家在成名之路上所必须要做的功课。心理不强大,创作之路是走不远的。所以这就不难解释他这次带到西西弗书店的《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是“旧书新出”了。《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最初出版于2012年,共有4篇小说组成,这次马伯庸替换了其中的两篇,但也是几年前写的旧作。马伯庸翻出一本旧书出版,也有一点“宕开一笔”,给盛名之下的自己喘口气的意味。

在喘口气的几个月中,马伯庸已经写好了一步和明朝历史有关的小说,他从京杭大运河切入,讲了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如果说《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是马伯庸写作的原点,那这部即将于明年3月份出版的小说,就体现了马伯庸当下创作的全部实力,“要想回去有一点难了,因为人的心境和环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马伯庸对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说。

==对话==

 火爆之后,我要后撤一步 

记者:说说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火了之后你经历了什么。

马伯庸:电视剧火了,我作为原作者也火了,我一开始还很高兴,结果火了一个礼拜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每天要接受10多家媒体的采访,采访到后来,他们问的问题都差不多,答案我都能够背出来了,就照本宣科。更要命的是,我习惯于白天写作,而媒体采访也都是白天,我有一个月什么都没写。我想这样只是输出,没有输入可不行,所以我要后撤一步了。

记者:你是怎么后撤一步的?

马伯庸:其实我在之前已经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了。2016年《长安十二时辰》最初出版的时候,虽然没有现在这么火,但是也已经挺火了。我就感觉不对劲,怕自己迷失方向,不断重复自己。所以我就停止了文学创作,去写一部《显微镜下的大明》,这是一本非虚构作品,我查了大量史料,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虽然这本书的阅读门槛比较高,市场销售也没有我的小说卖得好,但我觉得这给了我一个难得的充电的理由。这次,我也是主动后撤,推掉采访之后,让自己回复创作的日常,继续开始创作。

■ 回不去了,我没法装嫩 

记者:《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是你7年前的作品,现在你怎么看这些过去的作品?

马伯庸:这些都是我写作之初的作品,是我穷极无聊有了想法而写出来的。那时真是敢闯敢试,有着少年人的轻浮和冲劲,可谓是挑战极限。我那时脑洞很大,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西游记遇到了摇滚乐队,贞德用武侠小说的形式写出来,还有出土的古代手机等等。这种小说我可能现在不会这么写。我会比较端着,讲究故事的完整性、思想性。求稳的结果是会写得慢,也会写得平。但是我是觉得回不去了,我也没有办法装嫩。

记者:谈谈你的下一部明朝历史小说吧。

马伯庸:这部作品本来9月份就要写完的,后来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火了之后,我的创作受到了一点影响,所以刚刚写完,出版时间也推到了明年3月份。我前面说了,2018年我出了一本《显微镜下的大明》是一部非虚构作品,后来我觉得花了大力气来查阅史料,如果只写一本非虚构那就有点亏了。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本明朝历史小说。也是在查阅史料的过程中,我找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这个人物很有意思,我就从他切入,写了这部小说。

■ 不会迎合,为影视改编制造“障碍” 

记者:你的作品有很多都被改编成了影视剧,应该说你是和影视剧走得很近的一位作家。影视改编会影响你的创作吗?你会迎合影视吗?

马伯庸:写作迎合影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影视有影视的语言,而写作是诗化的语言。是两种表达方式。有时我还有意为影视改编制造“障碍”。《长安十二时辰》的导演曹盾就曾向我抱怨,说我写马车在追赶的场景时是不是把马车当汽车来写,还有漂移这类动作。我说,是的,我就是当成汽车来写的。

记者:你已经写了很多历史小说了,会考虑换换口味吗?

马伯庸:明朝的历史小说写完之后,我准备写和上海有关的一部小说。我听说华山医院是一家百年医院,而且在很多公共卫生危机发生的时候,他们都会到场。比如新中国成立前,其他地方曾经发生过瘟疫,结果华山医院也派人去救助。为此,我现在还在上传染病的课程,给自己充电。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在写过唐朝、明朝之后,是要写一写近代了。 

■ 当职业作家了,从未脱离社会 

记者: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还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写作只是副业,可是现在你已经是职业作家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你现在的日常创作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马伯庸:让我决定辞职当职业作家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的版税超过了我的工资。那是2015年我写《古董局中局》的时候。为了让职业作家的创作生活能够持续,我现在比工作的时候更加自律。早上7点送孩子上学之后,8点我就找会找个咖啡馆或者去工作室写作,一直写到下午5点。晚上我是不写作的。

记者:有一些作家遇到了一个境况就是,在他们成为职业作家之后,渐渐与社会脱节,这影响了他们的创作灵感的获得。你有这方面的困扰吗?

马伯庸:我有一个写作习惯就是喜欢在很吵闹的环境里写作。有一次有人请我去杭州西溪湿地住了3天,环境太优雅,但是我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反而是在回来的飞机上写了很多。这也是一种我不脱离社会的努力。我晚上不写作,我会找一些朋友去聊天。我写《显微镜下的大明》时,我也去社科院和老专家们闲聊。我始终和社会保持着联系。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郦亮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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