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泳均

补贴、红包、优惠……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随着各平台向用户推出福利，如今已经有一批职业“羊毛党”，他们通过平台漏洞发布“虚假”订单，利用“外挂”软件修改定位，恶意刷单薅羊毛。近日，青浦警方经侦察破获一系列“薅羊毛”诈骗案。这些犯罪嫌疑人如何利用软件恶意刷单？“薅羊毛”的底线在何方？

▼ 案例 ▼

  修改货运平台订单的定位牟取补贴  

一张运货照片为何反复使用70多次，同一个纸箱为何反复运送60次？近日，记者从青浦公安分局了解到，涉案的货运司机为了牟取平台发布的“补贴”，自己先伪装客户下单，随后再自己接单，利用第三方软件修改定位，虚假完成订单，欺骗平台人工智能，累计跑空单2万余单，疯狂“薅羊毛”100余万元。目前，犯罪嫌疑人程某等20人因涉嫌诈骗罪已被青浦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犯罪嫌疑人此前大多有正规职业比如货运司机等，但当听说可以薅刷单获利后，不少人选择专门做‘羊毛党’。”接受采访时，青浦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办案民警透露道。去年9月，青浦警方接到货运平台公司报案，有多名不法分子利用公司货运平台漏洞，用第三方软件进行虚假跑单来骗取平台赠送的优惠券金额差价。

青浦公安分局刑侦支队会同香花桥派出所组成专案组开展调查。经查，犯罪嫌疑人程某等人先是注册平台用户，随后发布一笔“虚假”订单，再用司机身份的账户接单，接单后不久，就通过第三方软件进行手机定位修改，这款软件还能模拟行车路线，让人工智能误以为这笔订单已完成，实际上没有一单是真实的。由于下单时客户账号使用优惠券进行减免，而司机账号却能全额收款并获得公司发放的补贴，犯罪嫌疑人从中赚取差价牟利。

犯罪嫌疑人还加入货运接单的司机微信群，在群内寻找“同伙”，事先商定好分成，然后一人发布货运订单并在订单描述中加上“货物较重”“免费帮忙搬运上楼”“需要长时间等待”“垫付停车费”等暗号，让真实跑单的司机望而却步，确保“同伴”可以成功接单，从而大量刷单薅羊毛牟利。截至被抓，涉及诈骗订单数2万余单，共牟利达100万余元。

▼ 普法 ▼

  利用“外挂”软件恶意刷单涉嫌诈骗罪  

“我们在调查之初，发现这些货运司机每个订单的起点与终点都很相近。经调查，我们发现犯罪嫌疑人使用外挂软件模拟行车路线，让平台误以为这笔‘虚假’订单已完成，实则没有一单是真实跑的。”办案民警说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七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应当遵循诚信原则，秉持诚实，恪守承诺。

“薅羊毛”的底线在于，行为的初衷不能是对他人财产的恶意侵犯或占有，而是公平合理地利用平台的优惠补贴活动，让自己的消费活动更优惠。一位法律人士向记者分析道，如果通过发起虚假交易获取补贴，让平台发生错误认识，并在错误认识的基础上进行财产处分，这样的“薅羊毛”的行为符合诈骗罪构成要件。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诈骗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参与受理过“薅羊毛”诈骗案的一位检察官向记者表示，互联网经济时代中商业的竞争需求催生了“羊毛党”。“薅羊毛”这一行为，从最初的商家优惠活动“薅”，到后来钻商家漏洞“薅”，直至通过非法手段“薅”。利用软件设置以及规则制定存在的漏洞，“羊毛党”们游走在黑灰产业链条之间，为谋取钱财，不惜铤而走险，触犯刑法。加大对违法“羊毛党”的打击力度，无疑是对犯罪分子敲已警钟。

  == 记者手记  ==  

平台漏洞不应成为免责理由

企业在发展同时也应完善监管

作为消费者，寻找优惠的“薅羊毛”行为本身无可厚非。但如果使用第三方软件，伺机寻找互联网平台漏洞，恶意刷单“薅羊毛”，行为的初衷已经改变。这样的“薅羊毛”不仅会影响平台的良性运行，还会影响大众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甚至可能逐渐导致平台的用户流失。

与此同时，网络平台方有义务也有责任在发展业务的同时，应该不断完善优惠补贴活动的规则，提高风控监管的技术手段，让犯罪团伙无法有利可图。这不仅是为了企业更好的获益，也是让补贴和福利真真实实地落到用户的手中，提高用户体验。此外，互联网平台作为正在发展的企业，需要法律的保驾护航。对于外挂软件这类灰色地带，平台方和相关部门不妨联合构建健全和成熟的监管机制，将隐患提前清零。当平台方可以与相关部门携手防范和打击“恶意羊毛党”，不仅是保护平台的利润，也是保护消费者对于补贴的信心，助力互联网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泳均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