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

8月18日开始，经典话剧《林则徐》将在上海文化广场连演两场。它经典，并不只是因为它由五位老戏骨濮存昕、洪涛、郭达、关栋天和李贺联袂演出，在今天接受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采访时，濮存昕说还因为林则徐的情怀，“全世界大概只有中国人，有这样的生，有这样的死。”

 ◇ 让观众们最动容的是情怀 ◇ 

话剧《林则徐》是2019年由国家大剧院和广州话剧艺术中心联合制作的，至今已演过5轮37场，虽然这次在文化广场的演出是上海首演，很多观众已经不陌生了。而在巡演其它站的演出中，观众们屡屡是站起来鼓掌，很多人热泪盈眶。到底是怎样的故事，感动了观众？主创们表示，是林则徐所展现出来的中国先贤们的情怀。

林则徐中国人都了解，但绝大多数人的了解，仅限于历史课本中的“虎门销烟”。但在那样的时局中做出那样的判断和抉择，前因后果少有人知。

“《林则徐》这部作品要反映在国家风云变幻的时局面前，每一个可能决定国家命运的人，他们的选择。在这些不同的选择里，我们将笔墨着重表现伟大与渺小的对比，怯懦与勇气的对比，孱弱与力量的对比，这是这部戏的着眼点，我们将用写意空间着力塑造剧中人物的心理空间，去展现、去重建那个时间点上我们的民族尊严。”导演王筱頔告诉记者，“具体到林则徐这个角色，在前期创作时，他跌宕起伏的仕途、戏剧化的人生，都让我好奇。为何林则徐被称为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当时也有陪同，也有和洋人打交道的中国其他官员，他们为什么不是这个‘第一人’？”

经过郭启宏编剧严谨的剧本打造，王筱頔在剧本塑造了不太一样的林则徐。她说，当时林则徐看到的不仅是世界，还看到了中国之于世界的位置。王筱頔说：“林则徐看到了我们国家当时的孱弱，尽管虎门销烟让我们长了志气和尊严，但是国力却孱弱到根本无法维护这个尊严。”

主演林则徐的著名演员濮存昕，也是在长期演绎这个角色的过程中，越来越深入了解到这个人物的精神世界。“他不仅有‘虎门销烟’，在认识到中国与世界的差距后，他组织很多人，大量翻译西方国家的地理、历史等信息编成了《四国志》，最后托付好友魏源继续完成未竟之业，最终诞生了《海国图志》。”濮存昕说，林则徐的情怀“真是诗”：“全世界找不到这样一种活法，更找不到这样一种死法，但中国人有。”

 ◇ 演出了非标签化的林则徐 ◇ 

这样一部正剧，要做得好看，极其考验主创们的功底。除了编剧和导演，其它阵容也都很强大：赵季平作曲，服装造型陈同勋，黄豆豆编舞，濮存昕、洪涛、郭达、关栋天和李贺五大戏骨主演。但它并不只是名人的堆砌。“我在仔细观看了林则徐的家书后，发现他和妻子的通信极具价值，林则徐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跟妻子讲，也会剖析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所以，我决定加入他和妻子的情感戏。”王筱頔导演说。这不是“戏说”，也不纯粹是女性导演的细腻，而是给这个人物增加“血肉”。

尽管已经塑造过很多著名历史人物，诞生了很多的经典角色形象，但濮存昕在接演林则徐这个角色之后，还是翻了很多史料，甚至到林则徐的家乡和工作过的地方去采风，和专家学者聊，做了大量的功课。他也因此越来越认可主创们的创作，他告诉记者，自己原本出于演员的想法，还对台词进行了一些现场发挥，作了一些改动，“但后面我又全部改回去了，因为发现原本推敲出来的台词，才是极具深意的。”

排练时，王筱頔让濮存昕的眼睛向二楼看，那种眦目的恨意必须常伴林则徐。当年洋人的炮射程远，操控又灵活，我们的炮只能“砰！砰！砰！”满目尸横遍野，教人如何不恨？“这种戏剧情绪会在文化广场的剧场空间里非常浓烈，让观众和我们一起去感受，1840年我们的祖先曾经遭遇如此困难。”濮存昕说，也因而有了林则徐的最后一句台词——则徐之身后，乃是我中华图强求索之路，“说完那句话之后，我相信给观众们的震撼，是大家都能感同身受的。”

不仅仅是林则徐这个角色立起来了，京剧表演艺术家关栋天在剧中饰演的“主和派”重要人物琦善，也同样在对立中，把角色立了起来。在他看来，“琦善的角色定位并不是一个反派，只是他作为一个政治家，在面对国家危难那样的特定环境中，政治理念和林则徐不同。舞台上很多东西和在书中、史料中感受是不同的，剧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立体的、鲜活的存在。”

 ◇ 舞美也能讲故事 ◇ 

《林则徐》的经典，还在于舞美。即使是巡演，它的装台物品也能填满8个大的集装箱！有观众说：“《林则徐》的舞美不只是舞美，它本身也是能讲故事的。”面对观众这样的褒奖，王筱頔导演颇为欣慰：“观众们是有眼光的，他们看到了这部作品在舞美设计上的深意。”

这部话剧最大的特色，是带坡度的舞台——它不是其它剧那样的平舞台。这对年纪都不小了的主演们，是一大考验，因为无论走路还是转身，都要面临坡度的考验，要对自己的身体有强大的控制力。

“这个坡，其实是中国的版图，隐藏的灯带，寓意的是长江和黄河这两条中国的标志性河流，”王筱頔说，此外，台上所有主要人物，他们的一念都是能够左右国家和民族命运的，这样的空间恰恰可以让观众看到，哪怕是皇帝也是要做选择的，他们的选择中可以对比出伟大与渺小、勇气与孱弱，她同意记者的比喻，就像长焦镜头把时空压缩，“把这些人物压缩在一个空间内，戏剧张力更能凸显。”

这条坡，濮存昕越走越有感觉，他有一句台词是要走到台前，近距离说给观众们听的，他就沿着坡，慢慢踱步过来，沿着上面极具象征意义的长江和黄河。“舞台变成了画框，无论是美感还是讲故事的能力，都能让观众们回味。”

这样的经典，是作为音乐剧桥头堡的文化广场，上演话剧的准则：只上大剧和经典。《林则徐》之后，《四世同堂》《平凡的世界》《主角》《白鹿原》《俗世奇人》《日出》等十余台大型文学经典改编作品将陆续上演。同时，它也是上海文化广场2022年度演出季的“红色经典”系列演出之一。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

编辑:陆天逸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