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坚守,他为鸟儿守护家园
2022-09-07 上海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刘晶晶 

芦苇如雪,鸟儿翩翩,去年12月的崇明东滩,前来越冬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小天鹅达到了历史新高的844只。而在1998年东滩自然保护区成立之初,几乎寻不到小天鹅的踪影。20余年的保护和修复,让这片天然湿地恢复最初的生态活力,刚被评选上2021“最美自然守护者”的钮栋梁就是在这里坚守了18年。

 ◇ 与捕猎者“斗智斗勇”守护鸟类家园 ◇ 

钮栋梁现在的职务是崇明东滩自然保护区管理事务中心书记、主任,2004年2月刚来到这里工作,他还是一名普通科员。

当时的崇明,捕鸟猎鸟还很猖獗,被分到管护执法科的钮栋梁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违法捕猎者斗智斗勇。“那时还年轻,精力充沛。”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白天跑野外,收缴地笼和定置网,晚上就把白天的见闻和感想记录下来,边整理边思考。半年不到,就记熟了保护区的地形地貌,掌握了鸟类栖息规律。“搞清鸟的规律,基本就摸清了违法捕猎者的活动规律。”

近250平方公里的保护区,大部分是水域和光滩,有植被覆盖的面积只有约80平方公里。望远镜、三角架、照相机,背着这些沉重的设备,他每天要去巡查。学会在污泥中艰难行走,是最基本的技能。“走一步,站定了,再把自己的脚‘拔’出来,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陷进去。”

崇明东滩生态修复项目建设期间,钮栋梁同志推进施工现场工作

慢慢学会的还有识鸟本领。无论是地平线上歇息的,还是天上飞过的,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一团黑点,钮栋梁却能清楚地辨别出是什么鸟类。望见一个黑点,就能知晓候鸟的种类,看见一群飞鸟,便可准确说出其中鸟类的数量。这是日复一日的观测记录和学习积累下的特殊技能。

巡查中,他最不希望的是发现可疑死鸟,这意味着又有违法捕猎者的出入。和捕猎者的“斗争”,不仅辛苦,而且危险。执法伏击经常发生在夜间凌晨,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冬季“夜鹰”行动,他在芦苇丛中一蹲就是几小时;春季“春隼”行动,他雷厉风行,全程布控。

2006年的冬天,在他的带领下,两个涉嫌非法狩猎者被扭送到公安机关,谁知没过几天,非法狩猎者就扬言要报复。这样的事不止一次,被当面威胁,遭人跟踪,甚至还有人扬言要砍断他的一条腿。也有偷猎者为了避免行政罚款,私下偷偷找过钮栋梁,要给他送红包、送购物卡。“我要么当面退回,要么全部上交。”他的不为所动让偷猎者无计可施。

在执法岗位上,钮栋梁先后破获多起非法狩猎案,有9名涉案人员被法院判刑,其中,2011年的毒杀小天鹅案件就是他发现并组织抓捕的重大案件之一,案件的破获引起了社会极大反响,有力震慑了违法人员。如今,违法捕猎行为基本杜绝,东滩的野生鸟类拥有了一片安全的家园。

和边防派出所联合执法

 ◇ 近10年生态修复还鸟儿净土 ◇ 

如今的每年冬季,如果来到东滩湿地,在核心区一片开阔的水域上,远远可以看到成群的小天鹅在此栖息。它们或在水中觅食,或穿梭于芦苇荡中嬉戏,或在蓝天中自由飞翔,为冬日静谧的湿地增添了一丝灵动。

崇明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过境候鸟迁徙路线上的重要停歇地、越冬候鸟的重要栖息地,每年有近100万只次迁徙水鸟在这里栖息或过境。去年11月、12月正是候鸟迁徙越冬季,保护区工作人员监测到在东滩越冬的小天鹅数量已经达到844只。这也是保护区成立以来的历史新高。

这样和谐的场景可不是一蹴而就。钮栋梁告诉记者,历史上在崇明东滩过冬的小天鹅非常多,上世纪90年代,崇明东滩曾经监测到有3000只小天鹅。但随着环境改变及其他人类活动的干扰,越冬小天鹅数量骤减。围垦之后,就很难看到小天鹅了。

鸟类减少的原因,来自于一种外来植物互花米草的入侵。它极强的繁殖扩散能力,迅速挤占了东滩本土植物芦苇和海三棱藨草的生存空间,“鸟就没得吃了。”崇明东滩的鸟类栖息空间及原有的湿地生态系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2013年起,保护区成立了一支由钮栋梁任组长,各个科室、不同岗位人员组成的互花米草生态治理工作小组。到滩涂现场查看围堰施工、互花米草刈割、芦苇定植进度和水质动态成为日常工作。

“清理互花米草的时候,走的都是水深齐腰的湿地,必须保持高抬腿的姿势,一走就是一天。”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钮栋梁和他的同事们将互花米草从东滩“请”了出去,“围、割、淹、晒、种、调”,是钮栋梁和东滩科研人员总结出的剿灭互花米草“六字诀”,每个字,都意味着反复试验、比对和不分昼夜的观测。

清除互花米草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优化鸟类的栖息地,吸引更多的鸟儿来这里。“在生态专家的指导下,我们根据鸟类的需求设计了非常多的不同的小生态环境,营造各类适合鸟儿栖息的岛屿、浅滩、沙洲、池塘。”钮栋梁说。

修复后的湿地生态面貌逐步呈现,鸟群越来越丰富,东方白鹳、白头鹤、小天鹅、黑脸琵鹭等23种国家珍稀保护鸟类回归东滩越冬栖息。一些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和从未来过的新朋友都出现了,小天鹅就是“老朋友”之一。钮栋梁见证着这种转变:“2016年发现小天鹅回归数量有60多只,随后逐年增加到100多只、200多只,2020年达到600多只,去年达到844只。”转变让人欣喜,漫长的守护路没有白走。崇明东滩的这一治理模式也成为上海为国内外湿地生态修复提供的一个绝佳样板。

无论身份如何转变都把保护区当成家

钮栋梁家就在崇明本地,距离单位60多公里。但早期保护区交通不便,为了工作,他每周一至周五都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有时候遇到紧急事情或者值班,周末也是在单位度过。寂寞的坚守中,陪伴他的是声声蛙叫。

钮栋梁如今已是崇明东滩保护区的一把手,在他看来,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今年上半年新冠疫情期间,他一直吃住在单位。有同事劝他居家办公,他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这样可以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第一时间掌握情况,第一时间处理问题,有了这三个‘第一时间’心里才踏实”。

3月底,了解到崇明区中兴镇富圩村防疫物资紧缺的信息后,他立即组织落实援助物资的准备工作,带领职工盘点防疫物资并亲自驾车将防疫物资送达富圩村村委会。4月1日起,保护区的职工及负责野外日常巡护的第三方服务团队都被封控在家,53岁的钮栋梁再次回到年轻时,当起了“全区巡护员”,每天在24平方公里的生态修复区开展一次巡查。

野保研究中心管道燃气还没通,食堂罐装液化气告急,他是“应急配送员”,多次协调联系,采购到2罐液化气并亲自送到野保研究中心;食堂师傅被封控在家,值守的两名视频监控岗人员的用餐成了问题,他又化身为“后勤保障员”,一日三餐,虽然比平时简单,但花费不少时间,每天的工作安排排得满满的。正是这样身先士卒,钮栋梁带头克服了种种困难,统筹协调防疫和保护区其他工作,确保保护区在疫情期间各项工作平稳推进。

今年,崇明东滩成为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申遗的12个提名地之一。崇明生态岛建设也进入新的阶段。钮栋梁表示,目前正在参与编制世界自然遗产地管理规划,编制团队与政府部门和社区都在相互沟通,考虑如何让社区更多地参与生态保护。在他看来,生态守护之路远未结束。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刘晶晶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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