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评| 在“窝囊废文学”里触底反弹
2024-04-09 时评

文/张彤彤 周晓

每一代青年都是处在时代和社会坐标系中的世代,在当前这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时代,关于青年画像的叙事话语层出不穷。2023年,“发疯文学”席卷各大平台;2024年,“窝囊废文学”又悄悄火了。

以“敢惹我?好啊!那你算踢到棉花了!”“敢惹我?好啊!算你会挑软柿子!”“你给我等着,等我过两天就忘了”“生活本想将我嚼烂,结果发现我入口即化”等具有自嘲色彩的话语为代表,这类语录形式开头看似嚣张耍狠,实则以弱势、自我认输的反转句式收尾,由此被戏称为“窝囊废文学”。其诙谐调侃乃至消极抵抗的方式,在年轻人中风靡一时,成为同伴交流和自我表达的一种独特方式。

传统上,“窝囊废”一词在中国文化中带有明显的贬义色彩,指代怯懦无能之人,生活工作中毫无成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对注重面子的中国人而言,被称为“窝囊废”无疑是极大的侮辱,更遑论公开宣布自己是个“窝囊废”。然而,今天的部分青年却以一种近乎反叛的姿态,将这种看似自贬的标签作为自我描述的一部分,从中不难看出面子心理的减弱和独立自我意识的增强。

面子文化即耻感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里根深蒂固的社会底色。早在一百年前,鲁迅、林语堂等一代大师将“面子”视为中国进步的一个阻碍因素。在今天,年轻人通过“窝囊废文学”对面子文化进行了解构。亲手撕掉自己的面子,并将其狠狠踩上几脚,虽然表象是主动“自我贬低”,但背后却是对不完美的自我的一种接纳。

通过这种方式,年轻人向社会展示了一种新的、更为复杂且多维的自我形象。这种自我形象不再是单一的成功与失败的二元对立,而是更具开放性。同时,它也展现了年轻人在面对困境时,在个人挫折和社会压力之间,借助反讽式的语言寻找一条既能够自我保护,又不失幽默与达观的平衡之道。

然而事物还有另一面,也应看到,“窝囊废文学”只是一种网络狂欢文化现象,它并不能解决年轻人面临的复杂问题。青年时期,理应是建立积极自我认知的关键时期。对“窝囊废文学”上头的年轻人不妨进一步审视,自我嘲讽是否真的有助于建立坚实的自我认同?是否真的需要通过一个“窝囊废”的自我形象来应对生活中的挑战?

旁观自己的“消极”,获得一种分身式的欢脱感,年轻人通过“手撕面子”,确实给了自己一种松绑的力量。但它只是面对日常压力的一种姿态,而不是一种行动。“窝囊废文学”的泡泡,好玩好笑,吹起来让人一时爽,生活却不会让人这样一直爽。

真正的生活,需要一地鸡毛里的一身孤勇。看清了生活但不抛弃生活,嬉笑之后仍要向生活放马过去,展现责任感与行动力,该脚踏实地就得脚踏实地。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以坚韧的态度,积蓄充盈的力量,建立起更加坚实和稳定的自我,才能更好地在极具变化的世界中,为自己找到安放之地。

我知我为燕雀而非鸿鹄,“窝囊”过后,却也想斗胆向云冲。功不唐捐,在“窝囊废文学”里触底反弹,恰如一句“窝囊废文学”所言——“社会将我反复捶打,竟让我肉质变得紧致Q弹,变成了一颗潮汕牛肉丸”。

文/张彤彤 周晓

编辑:周晓 陆天逸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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