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范彦萍/文 受访者/图

最近上海有个8岁的二年级学生“小学生Vita君”在B站上教编程成为网红，甚至还惊动了苹果公司。正当家长、媒体清一色地追捧这位“编程天才”的时候，记者在和Vita的爸爸周自恒深聊后获悉，原来他的儿子曾是个人人头疼的“问题学生”。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我接纳他所有好的和不好的在外人眼里所谓的‘偏差’。陪伴他一路成长。”从4年前开始当全职爸爸的“80后”二胎爸爸周自恒分享了自己特别的育儿经，强调说育儿不是编程，需要“因孩施教”。

接受瓶颈，不是所有的难题都要立即被解锁

从今年暑假开始，一位名为“小学生Vita君”的因为在B站上通过视频的方式为大家传授编程软件Swift Playgrounds的使用方法而渐渐走红。目前，该系列视频播放总量已破百万，粉丝数迅速超过5万。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让孩子学编程，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找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人工智能时代到来了，编程是未来所有人必备的能力等等，这些理由当然都对，但是我可能更多地是单纯地觉得学编程这件事很酷。编程给我的感觉是我拥有了一个特别强大的工具，用它可以在计算机的世界里所向披靡，这是一种很酷的感觉，我希望我的孩子也能喜欢上这种感觉。”1984年出生的周自恒回忆说，他从七八岁起就开始用表哥家的“中华学习机”学习BASIC语言编程，这在“80后”一代里比较少见。正因为自己小时候很早就学习编程，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儿子在这个年龄段学编程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自恒告诉记者，Vita从三四岁开始就在数学和逻辑思维上表现出了天赋。于是，他从儿子4岁半开始引导对方尝试一些与编程有关的解密小游戏，在此过程中，他没有刻意强调学习，而是寓教于乐，让儿子在玩游戏的过程中自然接触编程的一些基本知识。渐渐地，游戏的难度开始递增。约莫儿子5岁半，适逢苹果Swift语言以及配套的Swift Playgrounds App发布，不久，他觉得这个App中的《学习编程》互动课程内容非常好，可以让孩子通过编写真正的Swift代码来完成任务，于是就让他尝试了一下。“一开始他并没有能力独立编写出正确的代码，到了一年级暑假，由于Swift版本升级，原有的代码不能运行，他就自己重新编写了所有关卡的代码，这让我感觉非常惊喜，说明他已经具备了独立编写代码的能力。”

但在学习编程的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对于低龄儿童来说，Vita也碰到了重重障碍。周自恒举例说，比如写代码的时候需要用键盘输入一些命令，这时候就要留意语法上的一些小细节，缺了半个括号或者等号都不可以。这个过程很考验儿子的耐心。“他一开始不是很适应，甚至很沮丧，老觉得自己怎么又犯错了。但后来他开始慢慢适应。他现在在学C语言，一上来会有疏忽，后来逐渐养成对细节的关注。”

有时候也会遇到瓶颈，尽管经过提示，Vita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正确答案。周自恒不会直接告知他正确的解法，而是拿另外一个类似的问题举例，希望儿子能举一反三。实在遇到卡在那边无法解答的问题，周自恒会建议儿子先把难题放在一边，不要勉强。“我的心态很好，有的问题可能现在对他来说很难，但也许过了一两个月，他学到更多新知识后，原来的难题迎刃而解了。有时候他自己会想到新的解题方法。”

接纳“问题孩子”，包容他的所有缺点和优点

约莫从2015年6月开始，周自恒开始成为全职爸爸。在周自恒看来，擅长编程的Vita和大部分IT男一样情商并不高。“说来惭愧，我和太太也不是高情商的人。就拿我来说，我从小就缺乏同理心，但长大后我具备了一种能力，即通过逻辑分析洞察别人的想法。其实每个孩子的性格能力天差地别。比如有的孩子与生俱来具备能够理解别人内心想法和感情的能力，但Vita绝不是这种类型。他在三四岁的时候遇到了社交障碍，几乎不能和同龄孩子和谐相处。有段时间我很苦恼。但我后来想通了，觉得可能是每个孩子大脑的结构不一样，功能有强有弱。”

上小学一年级时，一开始老师们非常头疼Vita。有段时间半个班的同学都反映他们丢过文具，经过调查发现原来是Vita把文具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的初衷是引起小伙伴们的关注。“他想去搭讪别人，但和普通的孩子不同，他很可能会选择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或者索性在公众场合出洋相，引来注意。如果被搭讪的同学采取正常的方式去回应他，他会觉得很无聊。如果对方吓跑了，他则会觉得很有趣。”

对于Vita的这一“偏差”，周自恒选择了接纳。“我接纳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小孩子不可能十全十美。这就和打游戏一样，也许有20个技能点，你倘若每个技能都面面俱到，还不如有一两个强项。”周自恒介绍说，他会尝试站在孩子的角度考虑问题，对Vita循循善诱，比如建议对方，如果想要实现和某人玩这个目标，摆在眼前的可以有方案A和方案B，可以逻辑分析一下哪个策略对于实现结果更优一点。

“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已经观察到他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的地方，我们可以称之为偏差。有的家长先观察到不好的偏差后就分外焦虑。我秉持的态度是因孩施材。很幸运，儿子所在的闵行区中心小学的老师能包容每个孩子，非常体谅每个学生。”周自恒说。

接触更广阔的世界，放下顾虑开放心态

周自恒自诩是一个低调的人，但在网络上他绝对是一位活跃分子。周自恒触网很早，7岁接触编程，很年轻的时候就混迹各种论坛。“记得那个年代BBS还有新闻组，我为学校建论坛，作为版主经常上去灌水。后来我还开了微博，有几万粉丝。有的内容发布后会惹来争议，但我乐在其中，喜欢分享，也很适应网络环境。也许有的家长会觉得现在你的孩子很牛，后来万一趋于平庸是否会打脸。但我不存在类似的顾虑。在我看来，我纯粹就是分享孩子的成长经历。”

Vita在B站上教编程的视频火起来后，弹幕上一片赞许声，“输在了起跑线上”“我承认，我不如小学生”“大家好，开学我初二，我居然连二年级都不如TAT”“我严重怀疑他是未来穿越来的”“真正的大佬”……这些弹幕，周自恒选择让Vita回避。“我不给他看这些评论。因为，对我来说保持平常心比较容易，对他来说没那么容易。我会鼓励他，‘别人说你做的东西不错’，不会把网友说的诸如‘他很厉害’的评价告诉他。”

当然，在网络上即便是同一件事每个人看法也会不同。长期在网上灌水的周自恒深谙互联网规律。“哪怕是很简单的事，也一定会有负面评论，网络暴力存在。一般人心理不太会那么强大。遇到一些不友好的评论，你还是忍不住去看。就像你虽然害怕，也会忍不住看恐怖电影。但我在微博上摸爬滚打多年了，这些事我能应付。可我不会给孩子看。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些。”

在B站上蹿红后，日前，苹果公司主动邀请周自恒和Vita到苹果上海设计开发加速器录制了第8集视频。现场，不会聊天的Vita与苹果开发者关系总监来了一次尬聊。

谈及未来的发展，周自恒表示，希望儿子把两个模块的课程讲完。“暑假的时候，我们可以保持最快2天一次的更新频率。现在暑期结束了，我们的视频更新速度变慢了。后面的课程内容很难。我不会为了录视频而去赶进度。而是希望Vita能真正将课程内容消化了后再录新的视频。争取在今年10月底前再录一集。”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范彦萍/文 受访者/图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