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而立的他们与这片土地共同发芽开花
2020-04-13 上海

【编者按】

今年是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浦东的发展,离不开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努力。从今天起,青年报·青春上海陆续推出“而立浦东挺立潮头”系列报道,通过讲述60后、70后、80后和90后浦东青年在他们而立之年的奋斗故事,展现一代代浦东青年,是如何在上海改革发展的火热实践中,扮演不一般的角色、实现不寻常的作为、作出不平凡的贡献的。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刘晶晶/文 常鑫/图

1990年浦东宣布开发开放,鲍南25岁,还在新华医院的小儿外科任住院医师。工作生活在杨浦,浦东对他来说只是个遥远的地名。他不会想到,正是这片陌生的土地,为他孕育出一个终身受益的机会,让他的人生与之一起开花发芽。那一年,23岁的卢梅艳还未考上博士,她也未曾预料,自己在今后的几十年中,会将职业生涯全都奉献给了江对岸的那片热土。

▎人物一:卢梅艳,1967年

现职务:上海陆家嘴(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党委委员

    “都拧着一股劲儿”  

“我是做路的。”数十年后,卢梅艳还是喜欢这样介绍自己。在浦东开车,她绝不会迷路。见证了如何从图纸上“活”过来,自己手中诞生的这一条条通衢,总归最有感情。

小陆家嘴地区的银城路东昌路,被金茂、环球、上海中心、东方明珠环拥,群楼巍然,世纪大道如一条腰带蜿蜒其间,滨江可遥望外滩,美不胜收。让人几乎忘记,这里曾被叫作“烂泥渡路”,常常水漫金山。 

1999年,上海为迎接2001年APEC会议,对小陆家嘴地区进行市政道路整治。同时直通浦东机场的外环线也在紧锣密鼓的施工中。“当时外环线还叫南干线。芳甸路及周边一些路原先也都是一片农田,做路前都要踏着农田现场踏勘。”  

彼时已是浦东新区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卢梅艳每天都奔波在施工一线。32岁,女博士,赶上这么大的集中任务量,指挥的是一帮40多岁的男人。党委书记怕她压不住场,经常陪着她到现场开会。

卢梅艳记忆中最深刻的场景,不是戴着安全帽蓬头垢面地跑工地,而是凌晨两点的夏夜,买了两根冰棍,与时任的城建局副局长一起坐在东昌路工地台阶上,啃着冰棍,享受短短几分钟的惬意江风。 

不同层级的干部,不分你我,都拧着一股劲儿,用心把活做好。像卢梅艳这样的“老开发”们,对“热土”的理解便是这样简单。     

  “要跑在最前面!”  

1994年从同济博士毕业后就来到浦东参加外高桥保税区建设,卢梅艳办公的地点几经迁移,从外高桥到浦东大道、世纪大道、陆家嘴,直到2018年,她又随着陆家嘴集团来到了前滩。从北到南,浦东开发30年,每个段落她都站在了最前端。

“要跑在最前面!”这股热血似乎流淌在了一代人的脉搏中。       

2004年,投资100多亿的五洲大道开工建设,卢梅艳任工程指挥。在传承前辈们道路质量和关键技术的基础上,如何“跑到道路建设的最前面”,卢梅艳请来了上海的道桥专家头脑风暴。也许是五洲大道是通向崇明的一条快速路,生态环保的理念跳入了卢梅艳的脑海。

这条快速路路面沥青是用废弃轮胎再利用生成的;绿化采用了雨水灌溉模式;第一次在快速路中间种上了乔木,几年之后,树木成荫,从五洲大道中开过,很有一种绿廊中穿行的感觉。

“路不单能具备交通功能,还应该让人行车舒适。”提出这一创新理念的时候,上海世博会尚未召开,而浦东的建设已开始向“城市,让生活更美好”迈进,并引领着全国。

“开发浦东,振兴上海,服务全国,面向世界”这16个字,在卢梅艳看来,不仅仅是浦东开发初期刻在每个建设者心中的字眼,更是浦东开发开放的胸怀。 

  “这可真美!”  

大学毕业生的流向在任何时候都是地区发展的风向标。卢梅艳还记得,1989年同济的毕业生多往深圳跑,而到1991年、1992年,就基本往浦东来了。

选择浦东,卢梅艳也是被老师“种的草”。那之前,她对浦东的印象就是“大农村”。读书时,她去住在浦电路的同学家玩,要坐摆渡船;1994年最早在外高桥办公,她去上班走杨浦大桥时还要交通费;如今她所居住的联洋地区,当初就是一片田地。

农田变阡陌,荒土垒广厦。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卢梅艳坚信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浦东机场、外环线、地铁二号线等重大工程的一线,是她驰骋的战场。32岁就成为管理几千号人的老总、36岁成为分管浦东新区重大工程和道路建设的局长,2000年获评上海市建设功臣、市三八红旗手、浦东十大杰出青年。从无到有,不拘一格,浦东成为大把年轻人成长的沃土。

卢梅艳曾经一天穿梭于五六个项目现场。有一次下午五六点,她从陆家嘴现场赶到外环线工地,无垠的荒地洒满落日余晖,她看到一群外来务工者扛着铁锹,摇头晃脑哼着小调去上工。

那个场景打动了她。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吸引了如此多不同的人,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经验丰富的老建设,最最普通的工人。他们从五湖四海汇聚到了东海之滨。

是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充满希望,未来无限可能。太阳落山时,人们总会哼着歌期盼它第二天的升起。这可真美。

▎人物二:鲍南,1965年

现任职务: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大外科主任兼神经外科主任

  没有浦东开发开放,或许依旧“不敢”  

1998年,浦东南浦大桥下,一所全新的儿童专科医院拔地而起。在新华医院儿科的基础上筹建,最初这所新医院选址在新华医院旁边。浦东大开发,让它有机会生根到了江对岸。一年后,鲍南来到了这所名为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的医院工作。

全新的医院,踌躇满志,请了国外专家做培训。专家建议,可以挑选一些人出国培训,再回来分享给其他人。医院采纳了建议,设立了名为“培训者培训”的项目。

1999年,鲍南成为最早去国外进修的医生一员。在浦东造一所全新的儿童医院,让他第一次切身参与进了“开发”,这次国外进修的机会则让他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开放”。

上世纪90年代末,把医生送到国外培训“几乎不太可能”。而鲍南借着浦东开发开放的东风,得到了宝贵的机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开了眼界”。

国内数据有限,到国外可以查到很多最新数据;临床学习,更是能亲眼见证一流技术。他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饿狼扑食般地学习,白天查房看病,下班、周末就去图书馆翻资料。

2000年,吸收了充足养分的鲍南回到国内,做的好几台手术,都是国内“首例”,一举打响了名气。“当时国内的小儿神经外科发展还比较落后,很多国外能做的手术,国内都没法做好,一些先进的手术只看书本,也不敢轻易动手。” 

如果没有浦东开发开放,年轻的鲍南没有走出国门,或许依然会没底气去尝试新技术,被“不敢”二字阻碍了前进的步伐。

  回头想想,那是时代酿就的机遇  

鲍南刚从浦西来浦东工作时,不可避免的有些“抓狂”。周围全是农田,医院大厅都是蚊子,只能用水盆装肥皂自制碱水盆灭蚊。医院没有车直达,他每天上班要坐1个多小时的公交,下车后还要走3公里路。后来地铁通了,马路建好了,商品房一栋栋立起来。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2000年,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的小儿神经外科只有鲍南一个人。如今,医生就有10多位。当时的床位只有几张,如今已经拥有一个病区42张床位。

刚成立时,鲍南一周只有一台手术可开,现在科室每天都要做好几台手术。他还记得35岁的自己做第一例国内无先例手术时,从早上9点一直开到晚上9点,如今这样的手术半天就能做完。

那台手术前,他翻了很多很多资料,像考前复习一样,手术时还把重要的图谱挂在了墙壁上,生怕做一半忘记了。而当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后,病人开始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他领衔的小儿神经外科也逐渐成为国内领先。 

从小长在部队的鲍南,骨子里有股闯劲,不安于现状,喜欢创新,总琢磨着改变。“很多事情你不去尝试,可能就永远没办法进步。”如同浦东迈出开发开放这一步一样,“很多时候就是要敢为先。”       

2001年,从而立迈向不惑的途中,鲍南获评了浦东新区十大杰出青年。他把那当成对自己的一个鞭策。“现在回头想想,那正是时代酿就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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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2000:白手起家,搞了个大动作

1990年4月18日,国务院总理李鹏宣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开发开放上海浦东的重大决策。同年5月3日,浦东开发办公室和浦东开发规划研究设计院在浦东大道141号正式挂牌。当年,陆家嘴、外高桥、金桥三个国家级开发区率先设立。1992年,张江高科技园区成立。

建设如火如荼。南浦大桥、杨浦大桥、杨高路拓宽改建工程、外高桥港区、合流污水工程浦东段等,为迎接各方“来客”打下基础。1990年12月19日11时,上海证劵交易所在浦东正式开张,“大动作”名扬国际。

全世界都对浦东充满好奇,也为浦东速度咋舌。1993年1月18日,中外合资企业日立电器打桩开建。按日方估计,至少需要840天才能完工。但就如后来震惊马斯克的特斯拉“超级工厂”一样,日立实现了当年开工、竣工并投产。

据不完全统计,从1990年到2013年底,浦东累计引进全球123个国家和地区的2.17万个外资项目,合同外资781亿美元。也就是说,平均每天就有2.5个外资项目在这里开工。

浦东不再是上海的“乡下”,最新潮的玩意都能在此尝鲜。1995年,上海第一家八佰伴商场在浦东开业,顾客顶着寒风涌入,单日客流107万人次,创吉尼斯世界纪录。

1996年起,新一轮以“三港二线”为标志的十大基础设施工程全面展开。之后10年间,浦东新区新增道路1000千米,绿化地区从44平方千米扩大到近100平方千米;新建各类建筑5000万平方米,近千幢大楼拔地而起。这个充满机遇的沃土成为全国、全世界人才争相涌入的地方。

2000年8月,浦东新区正式建政。“大动作”真正搞出了名堂。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刘晶晶/文 常鑫/图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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