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成:上海是一座可以提供各种可能性的城市
2020-07-07 文体

 >>>编者按 

习近平总书记去年考察上海时,提出“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的重要理念。在不久前召开的中共上海市第十一届委员会第九次全会上,提出要把握人民城市的精神品格,着力提升城市软实力,回答好我们应该有什么样的追求、胸襟、底气的时代命题。

因英国逗号出版社的一本《上海故事》(The Book of Shanghai),我们走近了几位上海青年作家,请他们谈谈对身边这座城市的观察和理解。这些青年创作者有着不同的成长背景,他们眼里的上海也因此呈现出多样的色彩和蕴意。

在讲述中,他们为上海的海纳百川和大气谦和而赞赏,也为这座城市的包容开放而感念。上海城市的精神和品格,在这些年轻的写作者眼里闪烁着流光溢彩。

在这里,他们每天都被各种新事物激发出灵感,他们文思泉涌地书写着这座城市。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郦亮/文 常鑫/图、视频

上海的青年作家群体中,沈大成是很特别的。她生于上海,长于上海,工作和生活都在上海。就上海而言,她是一个“单极”作家。

和那些外来作家相比,从小到大生活在一座城市的人,看待这座城市的视角显然会有不同。像沈大成这样的上海本地作家,她看待上海更有历史纵深。

在她看来,上海这几十年固然发生了巨变,这是一座变化中的城市,但也有一些很固定的特质。在沈大成眼里,上海是奇幻的,因其大,因其包容,每天都有各种可能性在这里发生。这种层出不穷的可能性,产生了一种奇幻感,让很多真实的东西都变得虚幻和奇妙。

沈大成在这份奇幻中备受滋养。这成了她写作的一个重要的灵感源泉和风格。所以她称自己是“上海的奇幻小说家”。“在上海写作很舒适。”她说,能在这座城市里从事写作,应该是一个作家的幸福所在。

  //  对话沈大成  //  

上海给我的写作触发点是她的“奇幻”

记者:这次《上海故事》选中你的《阁楼小说家》,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沈大成:可能是因为作品的奇幻色彩吧。我2016年进入绍兴路上的一家出版社工作,从此过上了规律的生活,也就开始规律地创作短篇小说。《阁楼小说家》写的也是一个和出版社有关的故事。

记者:这部小说严格上讲带着一点奇幻色彩,在你眼里,如果用一个词去形容上海的话,会用什么词? 

沈大成: 这部小说确实是我借用了上海的一些老房子、老马路、老环境而写出来的。现代文学史上的很多著名作家都是在上海的阁楼里写出著名作品,在那方寸之间,他们一定也是经过很多次蜕变和自我突破,才写出了那些作品。如果我不是在上海,而是在另外一座城市,那我写出来的一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上海当然是一座能够给作家创作灵感的城市。在我眼里,它给我的触发点就是“奇幻”。我一方面觉得上海人特老实,总是踏踏实实地在上班下班、结婚生子、买房子、还贷款,很少出现人生的纰漏。

另一方面,可能因为上海很大,又充满了奇幻性。我每天都是坐地铁通勤的。我总是在想,怎么我以前认识的人再也无法在地铁上相遇?真是很奇怪呢!不是人们都在踏踏实实地过生活吗?怎么又会那么容易地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呢?我经常会在一些老房子门口看到一些老人,谁知道他们背后没有一些奇幻的故事呢?上海是一座可以提供各种可能性的城市。

在上海写作很舒适

记者:在上海的青年作家中,你是比较独特的,你生于上海、成长于上海,现在工作生活又在上海。你是一个可以用时间坐标去定义上海的作家。在你看来,现在的上海和你小时候的上海有什么不同?

沈大成:我小时候是住在徐家汇港汇广场那一带。在港汇建成之前,那里是一片石库门房子,不过比后来被推崇的石库门房子要破旧得多。港汇建成之后,那里成了高档商场和写字楼。

有一阵我经常从那里路过,我就在想,这真是好魔幻啊,那样一片破旧的房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很新的高楼大厦了。原来住在那里的市井的人们,一下子就换成了西装革履的顾客或者金领。过去连接徐家汇的肇嘉浜路两旁都种满了夹竹桃,和现在相比,也是完全两个样子的。后来我搬到了闵行区去住。在那儿也感受到了上海的巨变。

记者:写作在上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沈大成:上海给我的一个感受就是很舒适,我很知道到哪里可以遇见便利店,也知道两个不同品牌的便利店他们的盒饭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很少打车,也没有私家车,公共交通几乎就可以满足我的一切出行需求。

写作在上海也是十分舒适的。比如我要是感觉有点写不出,我就去马路上观察一下别人,就对我很有启发。作家分为两种,一种是旅居漂泊,一种就是长住一地,我就属于后者,上海是一个能让我很安心进行创作的地方。

上海还是有很多“野眼”可以看的。过去我早上都会经过文化广场,那里总有一些中老年人在跳广场舞,我总会停下来看一会儿,觉得很有生活气息。晚上再经过文化广场的时候,跳广场舞的人不见了,换成了一批遛狗的人。有的人遛的都是小型犬,他们就会聚在一起切磋,这样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周围是七八只狗。

我在上海的马路上可以看到各种人。比如昨天我看到一对外地来的夫妻,他们在想办法将三五个体积很大的塑料包捆扎在电动车上,我就停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包裹固定住。讨生活的人真是很不容易。这些都会给我的创作提供灵感。

记者:最近在写什么?

沈大成:我今年一月份还出了一本短篇小说集。我一直都在写。我主要是给《萌芽》写,写得多了就攒一本书出来。没有什么大动作,就是细水长流地去写一些短篇。这也是写作在上海的一种舒适感。

  //  作家自述  //  

我一直在上海,出生、读书、工作,待着也不烦。我没有很喜欢旅游,疫情以来却有点懊悔,早知道现在不方便到处走,以前应该多去一点地方的。一个地方之所以是它自己,是因为其他地方也是它们各自的自己,而且彼此相关,如果相互断了关系,那么,这个地方就算还是它自己,也仅仅顶着一个僵硬的概念。真希望回归正常秩序。外国、外地的朋友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都回答“十年”,有时候说“十二年”。我是开玩笑的,希望早日在上海,也在其他地方再相见。

好消息是上海在复苏了,又有点回到我熟悉中的样子,今天看到上海文化广场外面停了一辆红色的大车,许多头戴白色安全帽的工人在往下搬运搭建舞台用的桁架。演出又开始了。早晚地铁上的人流、晚上的演出、夏天的电影节和书展、阿姨妈妈们在时髦的新店里喝咖啡、下午聚集在学校门口的家长群,就是熟悉的上海气息。   

《The Book of Shanghai》里有一篇我写的《阁楼小说家》,这篇小说里的环境,我参考的是绍兴路、陕西南路一带——老房子、马路两边高大的悬铃木(最近我仔细观察它们的果球是两个,所以它们是二球悬铃木)、不动声色的小职员。我挺喜欢这里的。这几年来,这里是我重要的活动空间。世上每天发生许多重大事件,有人幸福有人不幸,这里总给人特别的、安安静静的感觉,仿佛它有点脱离外面的世界。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郦亮/文 常鑫/图、视频

编辑:陆天逸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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