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奈良》幽默表达悲伤主题,导演鹏飞:想表现人性光辉
2021-03-07 文体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

去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金爵奖官方入选影片《又见奈良》,因为用幽默又温暖的人情故事,讲述了二战遗孤的沉重主题,在电影节展映时备受追捧。疫情过后,它终于定档,将于3月19日上映。3月7日,这部影片回到上海路演,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也专访了导演鹏飞。这位擅长“回不去的故乡”主题的青年导演说:“我希望通过中国伟大母亲的母爱,来展现人性的光辉。”

感人细节都来自八个月的亲身体验

电影《又见奈良》讲述了一段跨越60年的感人母女情。1945年,日本战败后,陈慧明(吴彦姝 饰)收养了一位日本遗孤,取名为陈丽华。1994年,丽华返回日本,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与陈慧明保持书信联系近十年。2005年,久未收到丽华来信的陈慧明孤身一人前往日本,在遗孤二代小泽(英泽 饰)和日本退休警察(国雄隼 饰)的帮助下开始了漫漫寻亲路……

这部电影是鹏飞导演继《地下香》《米花之味》之后的第三部剧情长片。日本遗孤是一特殊历史群体,“遗孤一代”回到日本之后,大部分并不能被主流社会所接纳,所以一直保留着在中国东北的生活习惯,并主动寻找一些非常中国的符号。也因此,这第三部电影和鹏飞的前两部一样,也算是“回不去的故乡”的主题。

“这个主题是我自然而然的选择,可能跟我的家庭有关系,我也有亲情的缺失。”这位出身京剧世家、早早出国留学的导演开玩笑说。

在影片中,有很多动人而真实的细节,比如回日本的“遗孤一代”,家里会架设卫星接收的“大锅”,比如家里一直会吃酸菜饺子。“片中85%的细节、故事都是真实的,是我自己到奈良体验生活八个月后收获的素材。”鹏飞说,自己不是天才编剧,“坐家里编不出来,所以我都是到实地了解,一家一家去探访,参加他们组织的公益活动。”

他曾去探访一位老奶奶,开门一听自己从北京来,“就哭了”。这户老人家里,装修都是东北风格的,电视里播放的是《乡村爱情》。“电影中那家最后唱京剧《智取威虎山》的,家里的布置都是这位老奶奶家的,我们美术几乎把她的家底都掏空了。”鹏飞说。

特别设计有深意

影片虽然讲述的是一个沉重的主题,但鹏飞导演的处理,却是“举重若轻”。片中养母陈奶奶对养女的感情、英泽饰演的遗孤二代小泽对陈奶奶的感情、國村隼饰演的退休警察对她们的如家人一般的帮助,都让人感觉温暖。“我个人不太喜欢用悲伤的方式,去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想让它轻盈起来、幽默起来,但这些幽默,又不是没有内涵的搞笑。”鹏飞对自己的特别设计,颇为满意。

因为这个群体回到日本后,不太被主流接受,生活现状和心理状态都不理想,所以鹏飞在陈奶奶刚到奈良时,设计了一个“放生螃蟹”的故事。孙女辈的小泽给陈奶奶买了螃蟹,但奶奶在寺庙的水池里放生了,小泽啼笑皆非地说:“可那是海螃蟹,你变成‘杀生’了。”

这个故事,鹏飞就是想用来表达这个群体在当地社会的“不适应”,也被观众所称道。

“特别的设计还包括陈奶奶和退休警察,两位老人相处时做的事情,”鹏飞说,那场戏两个人没有一句对白,通过互相换家人合影、一起做手工,来达成交流,“我想通过这个来表达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情谊。”

“它不只是一个找人的故事,找完就完了,我更希望说,这件事情是三个人的改变,回归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鹏飞说,最后一个三人走路的长镜头,也是意味深长,“退休警察在前面,小泽在后面,中间是陈奶奶,他们好像保护着奶奶,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跟奶奶说,但是又想也许明天还会再去找,所以我觉得有更多的深意出来。”

== 对话鹏飞 ==

记者:河濑直美导演创办了奈良电影节,你这部电影也是在奈良拍的,是她定的主题吗?她和贾樟柯导演作为监制,给了你哪些帮助?

鹏飞:河濑直美给了我很大的创作自由度,她只是要求拍奈良,遗孤的主题是我自己决定拍的。她从不因为自己是知名导演就来压年轻导演,无论是剧情还是氛围,她都是鼓励我,也不要我往她的风格上去靠,非常尊重我的创作。但是,她也会给意见,都是说“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我觉得那样更打动我”,只是,最后她总会说“当然这是你的理解,你自己选择”。

在拍摄过程中,她利用自己在日本的影响力,帮我请到了当地很好的演员、摄制组,确保了拍摄的顺畅。很可惜,拍完电影之后疫情就发生了,没有办法去日本做后期。我实际上是想在国内剪完之后,带过去再跟她交流,会好一些。

这个时候,贾樟柯导演就非常负责任地负责了后期的工作,带着我跟剪辑师剪了十几天,因为我们之前剪了一个版本,拿给他看,他觉得不错,但是可以更好,所以他就开始一个镜头一个素材的帮我看,包括开始之前跟杀青之后的素材,他都不放过,他都要看。他因为看过太多素材,眼睛不好,看久了屏幕会流泪,但仍然坚持帮我剪,我觉得非常的幸运。

记者:你自己在其中客串了一个卖肉店的店员,还学了牛叫,是什么考虑?

鹏飞:当然也是表达“没有语言也能很好沟通”这个主题。同时,也是一种幽默的方式。面试了一些演员,但是没有人有我学牛叫好,最后就自己上了。

我不喜欢用悲伤的方式,去表达悲伤的主题,就想幽默起来,但这种幽默并不是说背后没有东西的,而是用生活中的这些幽默来积累起来的,这样也想让观众看得轻松一点。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陈宏

编辑:梁文静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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