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背后,是这位植物达人从静默中找回的春天
2022-06-15 青年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范彦萍

2个多月的封控,有人提升了厨艺、get了新技能,有人与家人朝夕相处找到了久违的亲情。一位叫暴岩的年轻人则在自己居住的老旧小区重拾了儿时最大的兴趣爱好,遍访小区内的花花草草,还过了一把当“非专业植物学家”的瘾。他将收集到的84种草药、43种野菜的研究成果晒到了公众号里,意外获得了10万+的阅读量。

“原来一直以来我给蚕宝宝吃的都不是桑叶,难怪它们离我而去。”有人恍然大悟。他的“研究成果”一经发布,没想到起到了一些“化学反应”。不仅小区里他的知名度大大提高,有人邀请他为社区的孩子们上一堂植物课,还有和他一样酷爱植物的同好们与他产生了连接。甚至他开始思考,这份“旧爱”能否和现在的本职工作融合,“一些在外人看来很幼稚、无意义的事,对我来说却是有意义的。这让我开始重新考量内心的需求。”

 ※ 他来了一场小区植物大探险 ※ 

从记事开始,老家在辽宁的暴岩就爱上了院子里的野草。有段时间,他成天往学校里的小植物园跑,甚至于高三选专业的时候曾想象过,自己能到一所开设植物学相关专业的院校读书。

但事与愿违,他的专业与植物无关,这份儿时的爱好在他到上海工作后被暂时搁浅,“大都市与自然的距离和我老家相比略远了一点。”

暴岩告诉记者,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从事印度面料内贸的。疫情前,他有一半时间在印度,国内国外两头跑,下了班整个人很累,时间不够用,爱好于他而言成了奢侈品。

他居住的小区是一个有4000多居民的中型社区,房龄已经20多年了,居民老龄化程度较高。

3月21日是小区封闭第一天。独居在小区的他因为无法外出,开始了慢生活,除了做饭、整理房间,他还爱上了散步。3月21日到5月3日的43天里因为好奇他收集到了22种植物。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也是植物刚刚萌芽的时节。封控期间,我买不到水果,看到草坪里长出一大片红红的蛇莓,实在太诱人了。平时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我很容易被一些外形好看的花花草草吸引眼球,但那时我没有有意识地去整理,也不知道大部分植物的名字。”5月4日是五四青年节,阴差阳错地,在这一天他突然萌生了调查小区植物的念头,短短一天内就找到了12种植物。

他开始为这些收集到的植物列清单,拍照存档,通过一些软件比对图片,了解它们的自然分布。

在此过程中,“植物摄影师”暴岩上线,他将野草们千娇百媚的姿态抓拍下来。但让他觉得遗憾的是,自己特别想要拍一张龙葵的存档照片,却一直没有如愿,原因是:“小区里没有一棵龙葵是长得好的,几乎都受病虫害影响,健康状况堪忧。”这让他略有些感慨,“植物的种子不能决定自己飘向哪里,在哪里生根发芽。它们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有的长势喜人,一看就是闪闪发光的‘优等生’,有的则让人想到了苟延残喘。”

在无数遍用足迹丈量生活的小区后,他发现某处一个小草坪上,有人撒了很多小麦的种子。渐渐地麦粒长出来了,长势很好,还抽穗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已经成熟的麦子全秃了。

“是不是被人收割了?”这样的悬念激发了他想要破案的心理。有一天下午,他突然直击十几只麻雀站在比百合还要细的一根小麦上狂吃麦穗,场面十分震撼,“看来,连小鸟都知道小麦营养很丰富,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打麻雀的历史。”

 ※ 因为小众爱好与许多人产生连接 ※ 

“原本,我注意的是那些很特别的植物,忽略了很多非常普通的物种。”暴岩告诉记者,从5月8日后,他的调研思路变了,将目光聚焦到了那些普通的植物,比如小区里随处可见的狗尾草、艾草、牛膝等,有的学名和小时候知道的俗名不同。比如艾草的学名就叫艾,北方人熟知的灰菜就叫藜。“我的知识面扩展了很多,感觉很兴奋。我查阅相关资料了解到,在李时珍那个年代,耐储存的葵菜地位相当于现在的大白菜,后来,很多菜迭代了。不吃野菜的事其实在李时珍的那个年代就发生了,但这些野菜的生命力很顽强,它们本身不是为了人而存在的,进化到今天有自己的机缘。”暴岩说。

他也会深入一些“隐秘的角落”寻访,比如鲜有人踏足的楼与楼之间的小通道;他还会跑到停车场后头的院子附近。自己在路边拍照、采集的时候,也有邻居会好奇,询问他是否在采集药材。

当他陆续搜集到六七十种植物的时候,难耐激动的他开始和小区的邻居们聊天,分享自己的成果。他将《封了57天后,在小区发现了84种草药,43种野菜》一文转发到小区业主群里时,引起了一阵小轰动。“哇,大神!”“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甚至还有邻居加他微信,请教植物相关的问题。

有一位俄罗斯籍的邻居也和暴岩联系上,想要邀请他六一儿童节的时候给小区的孩子们上一堂互动课。

在微信公众号后台,有一位养蚕的读者给他留言,“难怪我养死了那么多蚕,原来我采的都不是桑叶。”还有一位奉贤的美术老师和他分享自己画的野草。有一位擅长写野草有关文章的读者送了他一件野草图案的T恤。因为这一小众的爱好,他和很多人产生了连接,这让暴岩觉得很奇妙。

“也许有人觉得找植物这件事没有太多意义,甚至有些无聊。但在我看来,别人嘴里评判的所谓意义是次要的,心路历程只有自己知道。探访植物世界的过程也是内心自我疗愈的过程,人在自然中可以寻找安静、平衡。”暴岩告诉记者,自己从事的工作和印度布料有关,恰好,不少印度布料的图案都和藤蔓植物有关,他开始思考能否将爱好和工作结合起来。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范彦萍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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