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与时代同频共振
2023-02-26 生活

吴君

《同乐街》里的陈有光和钟欣欣,演绎的是一个生命陪伴生命、生命影响生命、生命唤醒生命、生命引领生命的故事。

这是继《我们不是一个人类》《万福》之后,第三部反映时代变迁中小人物成长蜕变的长篇。在这个故事当中,同乐街对面是京基百纳,是著名的深南大道。如果过马路需要绕个大弯,对于同乐人生活和发展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同乐的年轻人支持社区的意见,准备修个人行天桥。而这个计划被同乐的陈有光再次从中阻拦,原因是陈有光不希望同乐发展得太快,和大都市接轨,他担心再无人理他家的遗留问题。陈有光当年是村委主任的仔,是外来加工厂的厂长,是外来女工的神。十几年来,他一直与同乐的发展唱对台戏,他与同乐街上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连做梦都想回到当年。同乐街的前身是同乐村,村里有一部分人不愿意面对深圳的发展。

钟欣欣是一个潇洒自由不愿负责任的90后,申请到基层目的是想远离机关的各种压力。到了同乐后被安排的工作之一便是说服陈有光学习技能,鼓励叛逆的陈小桥安心学习,调解陈有光家里的婆媳关系,劝告外来媳妇欧影面对家暴敢说“不”。由于缺乏工作经验的钟欣欣简单粗暴,方法不当,导致陈家矛盾公开并不断升级。为了改变因自己失误带来的影响,钟欣欣只能求教同乐的前任当家人,过程中她了解了基层工作的艰难,锻炼了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改变了自己的工作态度和认识。在组织和两任同乐主任的帮助和支持下,钟欣欣成功解救了被诈骗团伙蒙骗的陈有光,并完成了与同乐人的共同成长。最终陈有光这个脱离集体多年的浪子带领全家回到了集体的怀抱。

为深圳文学画廊贡献鲜明个性人物形象的作家很多,我应该也算是一个。农民工、酒店经理、破落的商人、过气的演员、梦想家、失意的小职员……重复的只有深圳这个地名。练的是意志,收获的是小说。我是一个有着更大野心的作家,在不断地尝试着对这个魔幻城市进行立体的全方位的书写过程中,一直不断修改和辨别着写作的路径和前进的方向,是的,我正在用一百多部中短篇小说为他们,这些我创作出来的小说人物在深圳这座城市青史留名。

《亲爱的深圳》里的李水库还在深圳,我认为他此刻应该没有离开。《陈俊生大道》里的陈俊生辗转各地,月光赐福,他在立冬的前夜回到了故乡,或许他赶上了一次属于这个时代的山乡巨变。那夜的风和当年离开时一样大,相信他和当年一样,受得了,也扛得住。

我算是幸运的,比起那些写了一辈子还没有上过大刊的作家来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身小没有负重,一路都向好。虽经历过没有方向的盲写,2004年却也灰姑娘般转了文运。遇见了持续多年关注我的评论家,遇见了把我从一个无名作者变成有名作者的期刊的编辑和读者。

文学是人类灵魂的避难所。《同乐街》的书写横跨了三年,三年里的每一天都令人难忘,那是在工作之余的阅读、资料收集、思考、书写和反复修改中度过的。过程中,我见证了大历史也经历了生命中的茫然无措,过程中见过各式的人各样的心,遭遇过各类疑难杂症和世态炎凉。膨胀过、迷茫过、灰暗过,一蹶不振过,而这所有的一切因为文学这束暖光熬了过来,缓了回来。感谢小说,让我们借助了这一文本蜕变成长,并让自己的内心重新变得强大和稳定。

2000年的前后,作为一名窗口人员,我曾和深圳原住民发生过近距离的关联,土地与社保,青苗的赔偿,拆迁和旧改、股份合作制、政企分家等都曾是我们崭新的课题。长篇《同乐街》的故事并非发生在真正的同乐街,却发生并镶嵌在深圳这四十多年的岁月长河里。四十多年的光景,他们和我一样,被岁月洗礼过,挤压过,高估过,迷惑过,还有那些像天河永远横亘在最亲近的人之间不再道出的话语到底是哪一句。这些真实的可以改变我想法的每一天,不会让我变成一个躲在书斋里等灵感降临的写手,更不会让我成为用概念便可稳住一个无病呻吟故事的作家。空泛的情绪不会令我的情节得到推进,正像文学不能在一个还在为生计愁苦的家庭面前发挥作用一样,我的小说是具体的,鲜活的,生动的,当下的,是写给同类辨认的。每条同乐街里都深藏了深圳人的曲折和美好,而不是煞有介事的,脱离现实生活的其他。深圳这两个字没有限制我,反而一直都在成全我,它如同一座文学的富矿,在不断涌动着创作的热能和新的活力。

最好的城市史,应是一部部由个人隐秘史合成的集体成长史,《同乐街》便是这样的尝试。

(长篇小说《同乐街》,吴君著,花城出版社2022年9月出版。吴君,主要作品有《我们不是一个人类》《亲爱的深圳》《皇后大道》《万福》等。出版专著12部,部分作品被改编为影视作品,有作品译成英、俄、蒙、匈等文字。曾获首届中国小说双年奖、百花文学奖、北京文学奖、广东省鲁迅文艺奖等。)

吴君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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