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冷梅/文、图、视频

2025年，正值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记者获悉，第二十四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舞台也将重磅推出存在主义巨作《死无葬身之地》——这部由中国国家话剧院重排的经典话剧，将于11月14日-16日登陆上音歌剧院，以“残酷”触动思索的警钟，并向始终追求永不妥协自由意志与和平世界的人们献上诚挚礼赞。

11月13日上午，该剧以豪华阵容出席媒体见面会，导演查明哲率演员海清、邢佳栋、查文浩、章劼、徐卫、褚栓忠、邹易道、史光辉、梁家桐集体亮相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心，介绍这部经典重排作品的台前幕后。“这部剧我们是1997年首演，至今已经跨越28年时光。”查明哲导演说，“作品当中浩瀚的思想和深刻的内涵”是国话多次重排它的重要原因。

四度重排彰显经典力量

今年是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文学家、剧作家让-保罗•萨特诞辰120周年。《死无葬身之地》是其经典剧作，写于1945年，首演、发表于1946年。该剧于1997年首次亮相中国舞台，给观众带来了萨特戏剧的新解读。随后，中国国家话剧院于2005年、2014年分别排演过该剧，今年是第四次。

国话的四个版本，导演都是查明哲。他表示，自己和国家话剧院三代表演艺术家共同塑造、淬炼出这一部“经典中的经典”，是因为“为何在当下我们还需要萨特？”的深层次叩问，持续拥有令人灵魂震颤的力量，永不过时。

“悬崖上，一群生灵在腥风血雨中向千仞绝顶攀爬，朝万丈深渊跳跃。”他说，这是自己于1997年初排时，为该剧寻找、提炼、确立的全剧“演出形象种子”，角色们对于是成为“英雄”还是沦为“懦夫”的瞬间抉择，极具戏剧张力，也给了创作者很大的空间，“我们的创作不止于塑造英雄，更在于与观众共同探讨塑造英雄的过程。” 

2025版《死无葬身之地》在舞台呈现上倾注了查明哲对戏剧空间的新尝试——“楼上是炼狱，楼下是地狱”。全剧以粗粝纱幕和光影流动实现哲学意象的视觉转化——楼上喻指精神自我审判的炼狱，楼下则是肉体酷刑的地狱。这一处理不仅强化了戏剧张力，更将萨特笔下的“境遇”升华为具象化的存在主义隐喻。

这是该剧28年来首次提出的舞台结构新解，不仅体现在追求戏剧表达上，最直观的舞台美术也全面焕新，原本沿用了多年的铁皮与墙壁建构的逼仄阁楼，被新型舞台美术材质替代。阁楼中，游击队员们戴着手铐，蜷缩在昏暗光线里；楼下审讯室中，民团分子展开残忍的刑讯。通过一道粗粝的纱幕，两个空间被巧妙连通——楼下刑讯的红光渗入阁楼，楼上人物的剪影则投下至地狱般的审讯室。这种视觉互文不仅强化了戏剧的压抑感，更象征了善恶、囚禁与权力之间的模糊边界。

精准呈现角色内心的“攀爬”

萨特笔下的九个人物，各有血肉各有风采，完全超脱出正派反派、善良邪恶、勇敢懦弱的两极标签，此次国话重排的版本，导演使用了全新的“黑灯”排练方法，带领一群知名演员深入角色内心。

让-保罗•萨特1946年在该剧首演时表示，自己在剧中刻意让观众观察的是“极限的情境以及处在这种情境中的人的反应”“剧中探讨‘我们如何禁得住拷打’？”为了让演员们更真切地进入到这样的情境，查明哲关掉了排练场的灯光，模拟剧中角色所处的被关押场所，“只有丝丝自然光，阴暗得刚刚好，所有人共享一种黑暗和恐惧”。这种空间和心理上的创造性实验，也让演员和角色产生了共鸣，能更好地揣摩人性的复杂性。

主演海清透露，该剧是自己“1997年到北京上大学后看的第一部话剧”，是她的“戏剧启蒙”，如今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她也在努力解答28年前自己看戏时的“许多疑问与不解”。此次，她在剧中扮演女战士吕茜，从“眼里只有爱情光芒”的少女蜕变为“以沉默为武器”的战士，在此过程中，她需要精准呈现角色内心的“攀爬”。

“导演一直要我剥离掉表面的情感渲染，以表达内心撕裂般的痛苦与冰冷的理性抉择之间的残酷张力，来阐述戏剧自身的主题。”海清说，这样的表达可以让观众了解，并非英雄主义突然觉醒了，而是人性深处对自我尊严的坚守，在不断加强。

这样“不动声色”地成长，演员邢佳栋也展现得淋漓尽致。他饰演的卡诺里是一位希腊裔的法国抵抗运动战士，他就在排练和演出中，不断体会这位“异乡人”的生存逻辑，也因此当最终的毁灭来临时，他并未用声嘶力竭的呐喊去表达尊严，依然在内敛中展露血性。“他是狱中的哲学家，又像冷静的棋手。”邢佳栋说，这个角色其实体现了萨特的很多哲学思想。

这部作品1997年首演时，父亲查明哲让自己年仅7岁的儿子查文浩“声音出演”了一下。如今，查文浩也已经成长为国话的青年导演、演员，此次在剧中饰演昂利，并喊出了剧中的名言：“一个人不能像老鼠般死去！”这同样是萨特对于意义的思考。剧中人物共同构成一幅在极端环境下的人性光谱。

 “当角色在招供与沉默间挣扎时，观众看到的是每个普通人在困境中的精神博弈。萨特撕掉英雄滤镜，让我们直面人性的真实——懦弱与崇高可能仅一线之隔。”查明哲说道。

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这一重大时间节点，话剧《死无葬身之地》以经典作品致敬伟大胜利，以文艺创作回应时代召唤。这场创作超越了舞台，成为一次历史、艺术与精神的深刻共振。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冷梅/文、图、视频

编辑：陆天逸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