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不善”画皮下暗藏合同诈骗,警方揭秘培训机构“套路跑”骗局
2019-11-28 上海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钟雷

今年5月,沪上知名培训机构“巧恩儿童美语”多家门店突然关门,6600多名消费者受波及,价值1300余万元课程无处可上。近日,浦东警方成功破获“巧恩儿童美语”合同诈骗案,在扯下“经营不善”画皮的同时,本案的侦破也对各类培训机构非法经营、打“擦边球”的违法行为敲响了警钟。

 ▼ 事件复盘 ▼ 

16家门店关门,家长集体维权

2019年5月,“巧恩儿童美语”机构全市16家门店突然全部关门,众多家长聚集维权。

据媒体早前报道,不少家长“投入”高达“五位数”,有的甚至刚付款,还没上过一堂课就遭遇了关门风波。有多位家长透露,其在关门一个月前开始直至5月初,陆续接到巧恩儿童美语的续费电话,并称有优惠活动。不少仍有半年甚至一年课程的家长因此选择续费。

但在5月初,“巧恩儿童美语”的多家门店陆续因各种理由关门。5月10日,徐汇区盛源生活广场贴出告示,称“巧恩儿童美语”因欠房租并逾期多时,商场对其采取停电措施。“巧恩儿童美语”北新泾校区则发布通告称,员工被拖欠1个月或2个月以上工资,运营难以维系。

面对家长和老师的质疑,“巧恩儿童美语”官方微信公众号曾于5月12日及5月15日分别发布公告回应。

在12日的公告中,巧恩儿童美语方面称:已与多家第三方培训机构达成战略合作,公司将对部分因师资受限的校区进行合并及资源整合,其余20余家校区不做任何调整。并否认了倒闭、关停的说法。不过,该机构在15日的公告中却称,公司因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暂时断裂,部分员工工资发不出来,以至于旗下几家校区暂时停课。但公告依旧强调,“巧恩儿童美语”法定代表人已经跑路失踪等传言为不实消息。

然而,在留下了一句“‘巧恩儿童美语’法定代表人正在积极融资,配合相关行政部门处理目前困境”的承诺后,最终留给消费者的却是一家家大门紧锁的门店。

揭秘“经营不善”幌子下的套路

“巧恩儿童美语”关门风波也引起了警方的关注。事发后,浦东公安分局经侦支队接报相关警情,迅速赶到现场处置。民警多方辗转联系到已离沪的机构负责人李某某,要求其回沪接受警方调查。

李某某回沪后向警方解释称,“巧恩儿童美语”在历年的经营办学中,由于经营不善,常年亏损经营,故而导致了此次关门歇业的事件。从其提供的资料来看,表面上也确实符合“经营不善”的特征。不过随着调查的深入,李某某借“巧恩儿童美语”设下的套路骗局逐渐浮出水面。

 套路一  运营、外教均无资质 

经查,“巧恩儿童美语”在办学之初即未取得教育部门颁发的《办学许可证》,根本不具备办学资质。据警方介绍,李某某为了逃避监管,在申请经营执照时刻意隐瞒了经营培训的意图。此外,根据教育部门相关规定,语言类外教需具备大学学士学位并具有两年以上语言工作经历,原则上应来自英语母语国家。然而,在“巧恩儿童美语”雇用过的170名外教中,教学资质仅由李某某自己审核,无资质授课情况较多,“很多外教来自塞尔维亚、乌克兰、波兰等非英语母语国家。”

 套路二  开业即亏本,野蛮扩张占领市场 

通过对该机构资金流水的复核,警方发现,自2016年3月至2018年底,“巧恩儿童美语”从未盈利。“这是个比较特殊的合同诈骗案件,是个案。”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主办检察官施净岚说,李某某没有相应的履约能力,用于开办机构的资金仅为30余万元,但短期内为了占领市场快速扩张增开门店。

虽然该机构曾采用“买一年送半年”“买两年送一年”等方式与家长签订协议赚取预付款,但也仅仅勉强维持公司运营。可以说,从开业之初,李某某就做着亏本买卖,但其从未没想过采取缩小经营规模等措施来改善经营状况。

据统计,在两年多的时间内,“巧恩儿童美语”共收取6600余名消费者的1.25亿余元,截至关门,仍有价值1300余万元的课时未上。

 套路三  发不出工资还要低价诱骗家长买课 

2018年10月,“巧恩儿童美语”发生资金流转困难,无法正常支付员工工资。李某某在明知之前的促销手段无法止损的情况下,继续以促销的名义骗取家长的信任签订合同,采取“借新还旧”的方式填补之前客户的退款。

“已经没法开门做生意的情况下,隐瞒资金链断裂,无法正常授课的事实。”据浦东警方介绍,在新一轮促销中,“巧恩儿童美语”将原先买两年送一年的优惠提升至买两年送两年,且价格已经远远低于市场价。

2019年9月29日,经侦支队认定李某某的行为完全符合“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采取隐瞒真相等欺骗手段,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较大”的情形,且完全符合“非法占有为目的”的行为,依法将其刑事拘留,同年11月2日浦东检察院批准逮捕。

 ▼ 专家提醒 ▼ 

选培训机构前注意“五看”

据市消保委披露的信息,今年上半年,市消保委共受理预付式消费投诉6995件,同比上升31.9%,主要存在于教育培训、房屋租赁、健身服务、美容美发等行业中。教育培训行业俨然已成为预付费纠纷高发领域。

对于家长而言,在为孩子选择培训机构时如何避免踩坑?上海市教育督导事务中心林泉曾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建议,家长和学生在选择校外培训机构时要注意“五看”:

一看办学资质。合法的培训机构双证齐全——办学许可证和营业执照或者法人登记证,也可以在各区教育局和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的网站上查询许可情况。

二看收费票据。缴费后应当索取正规学杂费票据,并且票据上的收款单位印章应当和证照上的校外培训机构名称一致、费用数额和约定的培训项目一致、机构名称与“白名单”机构相一致。

三看培训合同的约定。重点关注培训项目的名称和内容、培训地址、时间安排、师资、培训时长(次数)、双方的违约责任、退款规则等。

四看办学场所。看办学场所是否公布该培训机构的办学资质,实际办学场所是否与培训机构宣称的上课场所相一致,是否具备相应的消防合格场所标志等。

五看教学培训内容。看培训的具体内容及其难度、进度,内容上应当合法合规,难度与进度上应当符合教育规律和未成年人身心发展特点。

青年报·青春上海记者 钟雷

编辑:张红叶

来源:青春上海News—24小时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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