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直至剩下水声——诗集《九章先生》后记
2021-02-14 生活

陈惠芳

写了37年诗,只出了“一本半”诗集。人家是著作等身,我充其量等了个脚背。

哪“一本半”呢?一本是1990年10月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的《重返家园》;半本是与江堤先生合著的《两栖人》,1991年3月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都是小32开,前一本117页,后半本是75页,总共不到200页,脚背还比它厚些。

汗颜了,但出的不是虚汗。因为,毕竟坚守了37年,对诗歌不离不弃。因为,毕竟没有让创建的新乡土诗派消失,30年了还有一些影响。

我一直写。我认定,诗歌让我有了精神的方向,有了充实的寄托。这是其他任何东西不能替代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放弃“非替代品”呢?

写诗很愉快,也很难。开始的时候特别难。1980年进入湘潭大学读书,4年之中,我博得了一个称号“退稿专家”。投出去,99%被退回来。剩下的1%就在一些内刊或市一级报刊上,大都是“豆腐块”。我要求不高,只要变成了铅字,就是成功。

我是一张白纸,一不小心就成了“校园诗人”。从墙报到校报,从九角到九元,从旋梯诗社社员到社长,我像旋梯一样曲折地上升。学写诗,我师从著名“七月派”诗人、旋梯诗社创始人彭燕郊。我喜欢泰戈尔、冰心的散文诗,还喜欢聂鲁达、惠特曼的自由诗,寻找“细微而大气”的风格。我也学朦胧诗的技法。

1984年7月大学毕业,很快结识了江堤、彭国梁,并于1987年春共同创建“新乡土诗派”,后来被称为“三驾马车”。那个时候就写同题诗,互相修改。甚至,为一两句诗争得面红耳赤。面红耳赤之后,照样写诗,喝散装啤酒,吃臭豆腐。我们骑辆破单车,在长沙街头发飙,去参加“潇湘诗会”。大热天,我们铺几张报纸,睡通铺。激情燃烧的岁月,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燃烧。

1993年,代表湖南参加《诗刊》社主办的“青春诗会”。1996年,获“湖南青年文学奖”。在诗坛站稳了脚跟,我更不敢懈怠。唯有勤勉,才能往前走。

当年,新乡土诗派遵循“传承民族血脉,塑造精神家园”的宗旨,倡导“坚实、简约”的风格。我一直努力践行之。这些年来,我以记者与诗人的双重身份,踏遍三湘四水,采访采风,受益匪浅。这本《九章先生》就是诗意的记录。一晃,从青丝变成了白发。但我对诗歌的丝丝缕缕的追取,正在返青。我感觉还有提升的空间,我的诗情不会枯萎。

我应该感谢很多人。身边的,遥远的,熟悉的,陌生的,都应该感谢。“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套用这句话,很贴切。千言万语,就说一声“感谢生活与诗歌”。

“一本半”已经是历史。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宁乡老家表演的“三句半”,我就是演“半句”的。“半句”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在湖南诗坛,在中国诗坛,我愿意继续演“半句”。

写一辈子的诗,直至剩下水声。

(诗集《九章先生》,陈惠芳著,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作者曾获湖南省青年文学奖,已出版诗集《重返家园》《两栖人》《九章先生》。参加诗刊社第11届青春诗会。)

陈惠芳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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