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献给自己的成长——《李子白的艺术空间》后记
2021-04-04 生活

李子白

自己的第五本书要付梓了,感慨自然多。

面对人生这个大舞台,每一个人都是自己这部戏里的主角。人生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无论是繁花似锦的绚丽多彩,还是平淡无味的水墨留白,都是自己的意象格局和涂抹着笔。我不是路人甲,我不想做匆匆过客,我要真正地参与和融入。

文学是人类精神世界丰富的想象部分,是文字里最柔软的板块,它可以增加人们的情思,让生活绽放出“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四季轮回意象和色彩。有文学情怀的人,一定是感情的富有者。这是我的认知。

从最初的写诗入门,后小说,后散文,没有体裁上的厚此薄彼,专此偏爱。回首早期的诗作,多属顺口溜,直白、直抒胸臆,至今未能脱此痕迹。所以我对自己诗作的自我鉴定是抒情的。

记得张爱玲成名要早的叮嘱,无奈业不给力,作品少得可怜。虽无多少功利的考量,到今天也只留了大器晚成的机会。成不成,天晓得,但自身是一如既往地努力着。

真正的好作家,是不会躺在已有的业绩簿上坐享其成的,更不会因有无政府支助或有无荣誉而封笔舍弃,而是会继续不懈地努力,寻找自己的抵顶之作。吃不到葡萄的狐狸,绝不会以为葡萄是唯一可以果腹的食物,那样就愚笨地饿死了。

很难想象一部让人读完垂头丧气的作品,能称为好作品。艺术的最终功效是激励受众向上为善,好好地生活!这似乎是对“振奋民族精神”的迎合。

文学是我的宗教,是我的精神家园,是我思想的归宿地,是我心灵的创可贴,是我欢欣的福地,是我灵魂的栖息处,在我的生命中具有无可比拟的意义。文学给了我许多,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从结识和爱上它的那一刻起,从没有想过舍弃。它无所顾忌地涉足于人类几乎所有的学科,所以我以为文学无禁区!有的只是可能产生负面效应量与度的把握。在相厮相伴的四十年中,文学给了我无尽的愉悦与快乐;它在我人生的体验中的融入,意味着我生命和精神的存活。这是我为何从大学老师到警察,最终转行甘愿入职作协的根底,也是给社会眼光从优裕转入边缘的权威解释。从这个角度说,文学从未被边缘化,关键是作者有没有拿出触击读者心灵的作品!

诚心期望自己是陕西文学园地里的一株灌木。不敢像陈忠实先生当年慨叹要拿出一部可以当枕头的著述,但至少想有一部自己整体水准里质量最高的抵顶之作。

当然我清晰,文坛是个名利场,是非地,打盹的差池都会引来莫名其妙的风雨;艺术上从来没有第一!真正的艺术家会对这一命题深感鄙夷。艺术上的完美是一种虚构,只是相对而语的。

毕竟,自己已有四册文学专著留痕,虽然质朴到貌不惊人。

我想我仍属一名孜孜不倦的追求者。

早期的学画,有一种模糊的意识,也即我要当画家,实从就业计,是生存的考虑。后因有了公职,书画篆刻即成偶尔为之的业余,文学却一直坚守着。说实话,文学上想过获诺贝尔奖做大咖,其余绝无此想,根本就没打算抢谁的饭碗,更没有想取悦于谁,因此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赛事,仅只是忝列而已。所以有尊重专业,却绝不做匠人的自嘱。也就是说,艺术上的创新,即“出”,是指在拥有专业功底,也即“入”上的逾越与走出,这属于自己,可谓特色;如果没有走出,也就只能去做述而不著的专家和学者,抑或匠人了。书画如此,文学如此,所有的艺术形式无不如此。所以,艺术里的自己才是第一!否则,去做别的得了。

有句痴情女子的话:“我把我给你,我把自己托付于你。你可得一辈子好好待我啊!”细思量,自己在艺术上全身心的投入,和以身相许尽是一回事儿。这比喻也是!

书法被喻为诗之余,可以想见,舞文之外尚弄墨,是文采的歇息,也许是对文词的推敲和再思索;而被喻为书之余的绘画,皆因书法一笔下去,几无改动的刻意,反倒是绘画却可反复补笔,只是耗时,劳神,费力。这或许是之余话题的源头之一。

艺术上我不是票友,我是真正的投入,是性情所使,少有功利的考量。图的岂止是乐活!

我有工资,没有生存的压力。所以我的才艺只想搞出点自己的理解。虽说至今没整出什么特色、创新、自我来,总还是自己的倾心和心仪。尽管值不得几个铜子,却也不是谁要无偿即给。

知道凡事的不易,尤其是学术之路,可去追求,可去努力,却未必一定能成功,最差也可为后人积累一些经验,幸运的成功拔尖,次之就沦落为专家学者了。

想起老师龙云与平凹主席交谈时言,专业书画家是由形到意的延伸,而文人书画是先有意后有形的嬗变。言下之意是不能一个标准。这是我的理解。据此我想,对后者专精的苛责与质疑,也就听之任之了。不过,无论是意大于形,还是形大于意,二者谁也不能或缺!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管他有千种万种的喜好,总该有一种是比较突出的。无奈我的喜好,至今还是喜好,无专精可言,当然是还得努力!

人过五后称之知天命。可以说没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但底线是尊严与追求绝不容否定。若有愚钝者入侵,定会与之对立与死磕。这应该叫血性!有人说,成熟就是渐渐看惯恶习,没了年轻时的脾性。我说,这样的成熟是麻木和老于世故,不要也罢。

我的时间远比时间本身金贵。所以对那些刚刚见过只是叙旧或炫耀的聚会深表歉意。你只把自己当作活计尚未做好的工匠,友朋们却将你当作名人抬爱和分享。这种时间上的冲撞,才是真正让人困扰的难肠。这让我想起,鲁迅先生为何要说浪费别人的时间无异于图财害命。就学问而言,一个人有没有业绩,往往是看他能给自己多少独处的时间。收入这本集子的拙作,无疑是独处的成果。省了人际的精力和考量,便滋生出一些状况。随它了!

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生命和养育之恩,感谢至友亲朋给了我时间和友情,感谢先贤和老师给了我学识和眼光,感谢平凹主席题写书名且作序,感谢刘庆邦先生,我原请他写数十字的推荐语,不承想他却为序,这让我暖心而无语!感谢王久辛等先生及文朋诗友的推荐,感谢小友李玉和,五次三番地切磋,感谢程永强、孔德山二老弟,为本书成册提供的诸多便利!是你们使我在孤独的时光里充实和丰殷,谢谢你们了!

(《李子白的艺术空间》后记,刊发时有删节。李子白,本名李锁成,现任陕西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文学院常务副院长,陕西作家书画院秘书长。出版有小说散文集《不知是今天》《三十七计》,中短篇小说集《最后一片森林》,诗歌作品集《情爱诗章》,诗文、书画、摄影、篆刻作品集《李子白的艺术空间》等五部。)

李子白

来源: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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